“來人,將這城門附近的宅院全都拆除,用磚石修補城牆,將房梁等物放到倉庫,充當滾木!”
“將這裏挖開,放置鐵痢疾!”
“疏通護城河,快點,快!”
“拒馬鹿角呢,放到這裏來,不要堆在一起,隔開距離,讓金人的騎兵不能發起衝鋒!”
“陷馬坑都不會挖麼,你挖那麼深是打算活埋了自己不成?
陷馬坑陷馬坑,能夠放下馬蹄子就夠了,你折騰半這是什麼東西!”
“還有你,讓你清理護城河的河道,沒讓你四處亂挖,本來護城河就弱了不少,你再亂挖水沒了你是打算自己挑水過去麼!”
開始進入狀態的宗澤可不是之前那種諄諄善誘的模樣了,這個時候的宗澤充滿了剛硬之氣。
伸出手不斷的指指點點,同時不斷的在告誡他們要如何做,指點著他們修繕城牆,拆掉仿佛,儲備滾石檑木。
同時以這磁州城為中心,內內外外的打掃戰場,日後這裏可是要作為戰鬥中心的地方,若是這些屍體不及時處理的話,很容易引發諸位瘟疫等麻煩。
同時收斂所有能用之物,除了劣質的戰馬之外,還有兵刃衣甲,弓弩箭矢。
這些當初金人看不上的東西全部都是他們所需要的。
一件件的衣甲穿在了宗澤精挑細選出來的民兵身上,此時的他們哪怕已經打扮的中規中矩的也仍然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士卒,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名士卒。
因為他們連最起碼的殺伐之術都不會,連最起碼的弓弩都不會使用。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從無到有,宗澤會一點一滴的積攢實力。
“大宋孱弱已久了,重症最忌用猛藥,這般情況最是合適!”宗澤朝著一名陪他前來的老卒輕聲道。
就在剛剛,看到這一副忙碌的景象之後,那些老卒並沒有因為他們如此的忙碌和興奮而變得開心,反倒是在他們冷靜下來之後,變得更加的擔心了。
“將軍如今已經勝一場,何必非要繼續下去。
磁州已然殘破,這些人終歸是一群百姓罷了,未曾經過任何訓練,縱然給他們衣甲兵刃,他們也完全不會使用。
等到金兵再次前來,我等所麵臨的危險遠非之前可以比的,不如離去,如今有此等戰績也算是有了功勞。”
這些話是那老卒的,但是宗澤看得分明,跟著他前來的那些老卒恐怕都是這等想法。
所以宗澤這才了那麼一句,隻不過他們似乎並不買賬罷了。
“將軍何必所答非所問,這大宋孱弱也好,強盛也好,其實與我等又有什麼關係?
將軍是明白人,可也是個糊塗人。
我等都佩服將軍的本事和能耐,在這方麵我們這些人都不能和將軍相比。
但是我們都在這軍伍之中活了數十年了,這麼多年別的看的不多,就是死人看得多。
別的經曆的不多,就是敗仗經曆的多。
像您這般有雄心壯誌者不在少數,可是那又如何?
最後還不是落了一個慘淡收場,有的是敗給了遼人金人,有的將軍明白的。”
最後的話語那老卒沒敢出來,但是宗澤明白,他是想朝廷,前方打生打死,後方不斷的拉扯。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了。
“老夫知道你們所擔心之事,但是老夫心中隻有一句話!”
“將軍請。”
“盡人事,聽命!”
宗澤完之後,露出來那一臉的笑容,然後快步走向了那忙碌的城池,不再管那些仍然是滿臉擔心之意的老卒。
“張大!”此時另一名老卒來到了之前和宗澤話的老卒身邊輕聲問道,“要不,我等先跑吧!”
“跑跑到哪裏去啊。”那張大突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離開了這裏,我等要去哪裏?”
“去哪裏?”那人嗤笑一聲,“這下之大,哪裏去不得,等到仗打完了,我等再出來便是”
“打得完麼?”張大完這句話之後突然仰頭看向了空,那裏已經慢慢的陰沉了下來,“盡人事,聽命!”
完之後張大也跟在了宗澤的後麵朝著磁州城而去,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老卒。
“瘋子”
五的時間轉瞬即過,九名金人斥候的失蹤終於還是沒有能夠瞞住,若非是因為磁州剛剛被金人攻破,他們沒有想到這裏這麼快就能夠恢複力量的話。
恐怕他們找到這裏的時間還會更早。
看到城牆上那九顆首級,金人知道是誰敢於反抗他們了,雖然此時的磁州城城牆已經修複完畢,城頭上也戰滿了足夠多的士卒。
但是這仍然不能夠讓金人感覺到絲毫的害怕。
“城牆上的乃是何人主事,竟然敢殺我大金勇士,爾等不懼死乎!”
“老夫宗澤,乃是當今陛下親自任命的磁州知州,今日前來磁州,就是奉皇命前來將爾等斬盡殺絕,驅離大宋之地的!”
聽到宗澤這般放肆的話語,那金人統帥不由勃然大怒,立刻回轉大軍之中,開始了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