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夏宇他們一直戰鬥到天亮。
天亮雨勢小了後,夏宇他們在城衛軍第二營和鄉兵預備隊的幫助下,才徹底打退了黑鰻魚、鱷魚和海蛇組成的獸潮,收複了第五營的全部防線。
昨晚一戰,是夏宇他們南平第五營進城後死傷最多的一次。
起初,在大妖銀甲恐鱷的第一次衝撞下就近乎損失了整個第一隊第一什。也就第一什什長江濤僥幸撿回一條命,還因為跳下圍牆逃跑被城衛軍逮住,後來又被安排去堵圍牆缺口。
接著,因為跳下圍牆逃跑,包括第一隊第三什什長吳冬在內的三人被城衛軍砍了腦袋。
最後,就是持續時間最長傷亡最大的阻截戰了。因為昨晚的雨勢一直比較大,火油沒法點燃形成火牆,隻能用人命去阻截圍牆缺口湧進來的黑鰻魚、鱷魚和海蛇潮流。數個小時輪番戰鬥下來,夏宇他們南平第五營傷亡近半。就連夏宇原本帶的第二隊第二什也人人帶傷,甚至重傷的馬老實、林朝陽和林大寶三人還可能落下終身殘疾。
其實,昨晚不止夏宇他們南平鄉第五營傷亡很大,草屯鄉第五營和南邊相鄰防線的南平鄉第四營、草屯鄉第四營傷亡更大。
特別是防守同一段防線的南平鄉第四營和草屯鄉第四營,昨晚三更時分被大妖銀甲恐鱷一個突襲就直接殺死殺傷了近百人,後半夜又參與收複防線的戰鬥,最後死得每一營還有戰鬥力的隻有二三十人了。
所以,原本南平鄉第四營和草屯鄉第四營的防線,已經被縣尉馮英傑交給了東屯鄉的鄉兵防守了。南平鄉第四營因為新任營正黃大明戰死,殘餘還有戰鬥力的將近三十人也並入了夏宇的第五營之中。
“大家吃早飯啦!”
那兩個負責給南平鄉兵做早飯的夥夫照常挑著擔吆喝著上了圍牆。
“唉,走走走,吃早飯了。”
夏宇他們稀稀拉拉地應聲後,才強打起精神找碗打飯吃。
“哎——怎麼這麼稀啊?”
夏青鬆今天是頭一個打飯的,他瞧著碗裏水多渣少的稀糊糊,突然間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一把攥住打飯夥夫胸口的衣服,怒火中燒地罵道:
“混蛋!小爺我們在前麵打生打死,你他娘的竟然還敢克扣我們的夥食!說,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個夥夫被夏青鬆攥住衣服提在半空雙腳不著地,一時被嚇得瞠目僵舌手足無措。
“小哥息怒,小哥息怒,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另一個年紀稍長的夥夫趕緊出來解圍道:“我們哪裏敢克扣大家的夥食喲,是縣衙的官吏就給我們分配了相當於往常一半的糧食!我聽說啊,官府也快沒糧食了喲!”
“青鬆,放開小周師傅,好好說話。”
夏宇走上前,拿起飯勺攪了攪桶裏的稀糊糊,發現不但腳板薯和大米稀少,就連不要錢的鰻魚肉也沒有幾塊。
於是他朝年紀稍長的夥夫問道:“大周師傅,我們每天不是打殺下來很多黑鰻魚、鱷魚和海蛇嗎!那麼多東西運回去怎麼就沒影了,就算上麵發的糧食少,多煮點鰻魚肉之類的也能頂餓啊?”
“夏營正你是不知道啊!”
年紀稍長的大周師傅歎了口氣,苦笑著解釋道:“這段時間你們打殺下來的黑鰻魚、鱷魚和海蛇的確很多。往常縣衙的官吏隻拉走七八成,但今兒個卻直接拉走了九成多。我們做飯的也是沒有辦法啊,隻能多放水煮稀一些,也算勉強混個水飽了。”
砰!
夏青鬆氣得直接一腳踹在了圍牆上,恨恨地罵道:“這群貪官汙吏,小爺們在前麵打生打死,他們還把我們的糧食給搜刮走,這柳川他奶奶的還守不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