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甜啊!”路哲瀚早就迫不及待地舔了口,抬頭對著阮蘇笑彎了眼眸,“佳樂姐要買什麼來著,讓我站著等著她。”
路哲瀚滿心都已經是糖人了,阮蘇無奈,隻好拿著周佳樂的那份靠牆等。
“佳樂姐讓我們去那邊的商店找她哎,她那家店不能拿吃的進去,讓你幫她把糖人吃了。”路哲瀚給阮蘇看了看聊對話框,阮蘇就是簡單掃了眼而後就移開視線,有些為難地看著手中的糖人,想起每次出去玩,池景辰都會對她吃糖進行嚴加管控,甚至會因為她躲著吃糖生氣。
阮蘇盯著糖人看了良久,內心幾番掙紮糾結下還是放棄了,伸手遞給路哲瀚:“你吃吧。”
一吃糖就牙疼,吃的時候確實快樂,吃完後也是真的疼。牙疼起來簡直要命,徹夜徹夜的失眠想哭,什麼都吃不了做不了,還要被池景辰生氣。
“那真的是太遺憾了,我勉強幫你吃了吧!”路哲瀚笑容燦爛地咬住了糖人,對著阮蘇羞澀一笑,“我其實也不是很愛吃啦。”
阮蘇看著他居高不下的唇角,眼角抽搐,笑笑不話。
就著,還勉強?!
不遠處的高處樓台,男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眸色隱晦,扶住欄杆的手骨節泛白。
“你最近沒有聽我的囑咐,忌煙酒,忌激動。”徐修遠緩緩走到他身邊,一同看著斜下方咬住年輕女孩手中糖人的路哲瀚,聲音淡淡:“你是我這麼多年,見過的最固執的,也是最不聽醫囑的病人了。”
池景辰沒理他,眼眸依然直勾勾地凝視著路邊給少年舉著糖人的阮蘇,胸腔內怒火中燒,心像是被砸得稀巴爛。要是那個糖人能掉在地上就好了。
前一夜阮蘇冷漠的不信任就像一柄長刀,深深地插上他心髒,他隨口一問,本意沒有期待得到什麼回複。其他人相不相信有什麼關係,就像謝圓那時質問的:“是不是你?”
誰都可以不相信他,但是阮蘇不行。
起來這世間還真是無常。從前,她無條件信任他。可現在她卻滿眼都藏著瑟縮和懷疑。從阮蘇遲疑的那一秒他就知道,阮蘇已經把他拋在了身後。
她,或許會回頭,但不會往回走。
是不是,他已經弄丟了她。
阮蘇一行人沒玩一會兒,就被邱興慶一個電話叫回了酒店,是要調整好狀態。
“啊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有場戲的台詞沒背下來!”三人等電梯的空當,路哲瀚跳腳,一會扒拉周佳樂挎包的帶子,一會兒又嚎著扒拉著阮蘇的手臂。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阮蘇算是徹底理解“傳言可謂”這個詞。看似高冷不好交流的周佳樂熟了以後是個話癆,還是吃貨,一吃就很容易胖,所以總是被經紀人耳提麵命。看著高大的傲嬌少年路哲瀚,實則是個話更多,超級跳脫但是又很有禮貌的幼稚園朋友,一有事情,情緒就寫在了臉上。
“我覺得對你來應該不算難事吧?男二那個人設不是跟你一樣話癆嘛。”周佳樂拍了拍他的手臂,一本正經道:“你就本色出演好了,反正你多兩句,導演也覺得正常。”
“哎不是,佳樂姐,我哪裏話癆了,我這叫開朗!”路哲瀚感覺到自尊心受挫,捧著臉可憐巴巴地看向阮蘇,尋求安慰:“阮蘇姐,你我真的很話癆嘛?”
他眨了眨眼睛,阮蘇笑了笑,沒忍住,伸手揉亂了他的一頭黑發,微笑道:“別太難過,話癆也是有優點的。比如——”
路哲瀚期待地睜大了眼睛望著她,就連周佳樂都好奇。
阮蘇突然咧了咧嘴,挑眉道:“比如以後演舞台劇你一個人就可以啦~”
話音剛落,電梯門“叮”一聲開了。
“進去吧。”周佳樂拽了一把還要再嚎兩嗓子的路哲瀚,路哲瀚齜牙咧嘴地想要掙脫,然而無果。
看得阮蘇忍俊不禁。
電梯門正緩緩合上,三人肆無忌憚的笑。突然有隻手擋在了中間,手指白皙修長,指骨分明。
阮蘇暗忖這人手還真好看,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起,隨意一瞥,就和門外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他身邊沒有看見陳,門開了,他走了進來,貼著門邊站立。
前一的畫麵曆曆在目,阮蘇有些想問一下情況,但是現在電梯裏人多,也不方便。
池景辰看向她的眼眸淡漠,就像是在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路人,阮蘇抿了抿唇,率先移開眼。
電梯運行著,在下一秒“叮”後,門開了。
周佳樂和阮蘇先出電梯,路哲瀚掉在後麵,時不時往後瞄兩眼池景辰,對人傻笑。阮蘇默默翻了個白眼,一把勾著他兜帽把人給拽了出來,壓低了聲音:“你有點蠢,沒看見他心情不是很好嘛?”
三人離開後,池景辰像是吊著的那口氣鬆懈下來,疲憊地靠在電梯光滑的牆壁上,閉了閉眼,纖長的睫毛覆在眼下,襯得膚色更加白皙。電梯頂上的白色燈光照在他的身上,手背上一條條青筋清晰可見。再睜開時,滿眼絕望和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