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頎長,走來時麵色森冷,很明顯地能感覺到周圍空氣冷了下來,晏闌陽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微微擋住池景辰看向阮蘇的視線。被擋住的阮蘇抿了抿唇,從他身後站出來,輕聲道:“不用緊張的,他可能是有事情找我要。你先回去吧,下次有時間再叫上樂樂咱們一起吃飯。”
晏闌陽唇角微陷,牙齒咬磨了唇瓣,微垂下頭湊近阮蘇,壓低了聲音:“真的不需要我在旁邊等你一下麼?我不會聽的,感覺”
“不用擔心的,他就是看著凶巴巴的,你回去吧。”阮蘇對著晏闌陽彎了彎唇:“你是客人嘛,本來就是送你下樓的,就不多耽誤你的時間了。”
話已至此,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晏闌陽看了眼站在距兩人幾步遠地方的池景辰,心下微澀,對阮蘇扯了扯唇:“好,那我先回去了。”
阮蘇點了點頭:“嗯,一路平安。”
晏闌陽朝著停車的地方走了幾步,剛好看見池景辰那輛黑色的低調轎車,雖然沒看到車標,但是整體的氣質就透露著其價格的昂貴。他收回視線,長睫微顫,眸中亮光微微黯淡。
走進車內,剛好可以看見池景辰伸手撥弄了一下阮蘇鬢邊的碎發,阮蘇背對著他這邊,雖然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但是並沒有流露出很抗拒的情緒來。平時,他不心碰了一下阮蘇,她都會下意識地遠離,不管是聊還是走路,她對他都是一種不失禮貌的生疏,左一句謝謝,右一句抱歉。
“你又來找我幹什麼?”阮蘇手插在口袋裏,看著一旁的樹叢淡聲道。
池景辰的喉嚨上下滾了滾,嗓音微啞,出來前想要跟阮蘇的話,在此時又有點膽怯,話語在舌尖一轉又變成:“薑倪的事情三哥那邊已經步入正軌了,後要開庭,需要我們倆都到場。”
阮蘇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些表情,側身看向他,挑眉道:“薑倪會有什麼下場?”
池景辰還沒來得及回答,阮蘇又道:“這輩子還能再出來嗎?”她勾著唇,笑容中帶著些挑釁,看上去是恨極了薑倪。
池景辰沒有在意她的挑釁,很是認真地:“會,三哥,像薑倪那樣的,在法律上是構成了故意殺人罪當中的殺人未遂,一般這種都是不可能死刑或無期的,最多是時間判的久一些。”
那和沈銘故見過麵後,阮蘇自己也在網上查了查,像薑倪這樣殺人未遂的,在法律上的刑罰相比殺人既遂會輕很多,就算加上池景辰的公眾人物身份,無期也是不可能的。早就有心理準備,在聽到結果後,阮蘇也沒有太遺憾,努著嘴點了點頭:“行吧,我知道了。”
池景辰看她的表情以為是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想了想:“薑倪虐待動物,警察從她家搜出了很多她自己剝去皮毛製作的標本,還有一些被囚禁的動物。雖然不會因為這個加刑罰,但是動物保護組織和社會上的道德譴責是不會放過她的,至少她從裏麵出來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他能想到,阮蘇自然也想到了,沒什麼情緒波動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可就是一想到那麼惡毒的人還能活著,就覺得好膈應。喜歡動物的人看見還活著的貓狗被生剝皮,那種難受和傷心,真的是會比路人都要強烈。很多人隔著網絡屏幕,看一眼就受不了,孰不知親眼看見的會更崩潰。
完這句話,兩人之間出現了沉默,阮蘇雖然不覺得尷尬,但是腿邊一直有飛蟲在圍繞,癢癢的很不舒服。
“你還有什麼——”
“你記得——”
阮蘇和池景辰同時出聲,阮蘇一頓,“你還有什麼事情快吧。”
池景辰看著她有些不耐的皺起眉頭,心裏很堵。怕阮蘇真的不耐煩了,他拽了拽口罩,手指不受控製地深深掐進掌心,聲音微沉磁性:“開庭那你記得戴好口罩,我怕——”
阮蘇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想起了從前也是這樣,每一次,她都仿佛是什麼見不得光的蟲子,被池景辰全副武裝,藏了又藏。七年了,他的朋友,家人,大概沒有哪一個知道她的存在吧?
輕嗤一聲,打斷了池景辰的話,眼尾微挑,諷刺道:“我知道,戴好口罩和帽子,這樣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發現我曾經是你的女朋友。雖然分手了,但是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帶去什麼負麵影響的。”
阮蘇完,對他勾了勾唇,轉身就要往電梯。池景辰想要解釋,扣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阮蘇眉心一皺,池景辰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會因為——”
因為我受到其他人過多的,甚至是私生飯帶來的關注和困擾。
他想要告訴阮蘇的很多很多,但是——並沒有機會。
阮蘇的手機響了,是馬英華打來的。阮蘇一隻手被池景辰扣著,很是不方便,鈴聲一直在響,阮蘇皺起眉頭,用力抽回手,池景辰察覺到那個電話似乎很重要,也不敢耽誤,隻得鬆開。
阮蘇收回手,看了他一眼:“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微信就好了,這樣對你的影響不好。”耿樂樂住的這個區也算是靠近市中心,人流量多,稍不注意就會被人撞見。
完,也不給池景辰再多的機會,轉身接起電話,聲音禮貌又清脆:“馬老師好呀——”
*
開庭這的氣很好,像是也在為薑倪即將的牢獄之災慶祝。
阮蘇帶著口罩和池景辰站在一起,薑倪一看見她,情緒就開始失控,嘶吼著想要衝過來,但很快就被身旁的警察壓製住。阮蘇在口罩下的唇角揚起,朝她送去更為挑釁的目光,激得薑倪又是好一陣謾罵,在場的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薑倪身邊的兩個警察頓覺臉上無光,加重了手下的動作,疼得薑倪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