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小城,小橋流水人家,如詩如畫;車如流水,馬如龍,青樓唱曲,十裏桃花。
時值陽春三月,煙雨濛濛,細雨如絲,春離料峭,自遠方來消閑遊樂的大肚油膩富商巨賈,自一輛輛銀色的轎車內走出,卻是絲綢錦衣,腰束錦帶纏萬貫,滿麵油光春風得意,步宇軒昂雍容華貴。那世家翩翩公子眉如墨畫,神如秋水,身披青衫,腰束軟劍,駿馬長嘶,牽馬緩行,絡繹不絕於市。高堂木樓,雕欄繚繞,畫舫珠簾,推杯換盞之聲不絕於堂,鶯歌燕語不絕於桌,市列珠璣,戶盈羅綺,販夫走卒沿街叫賣,聲音更是不絕於耳,真好似那人間天上,卻又令人分不清古今。
頗具古風老舊的山莊,不但牆上的許多地方都是殘磚斷石,房間多處木門也都已經斷裂傾倒。此時的寧諾身穿一襲青衫長袍,嘴角叼著一支點燃的香煙,倚靠在窗邊眺望著這山崖下的小城思索著什麼,口中慢慢吞雲吐霧著。身後的留聲機黑膠唱片緩緩轉動,婉轉的響奏著不知名的音樂,給此間平添了幾許溫情和別樣情調。
留聲機是修行界製造的,譬如現在風行的車輛,都可以這樣說。修行界製造的種種東西其動力內核和人間的不一樣,製造的動力也很幹淨,大多使用的是能量晶石,不會烏煙瘴氣。
當他方才看到這座小城的那一刻,腦海中,就已經出現了關於山下這坐小城的記憶。
這座小城名叫東都城,是天玄大陸天星州的附屬。
前身原是天星城天魔教的少主,前不久,前身正帶著自己的護衛,在天星城大街上閑逛,看到林可兒絕世美貌後,驚為天人,當下便吩咐手下將其綁了回去,哪知她竟是南朝公主。
為躲避南朝國的追殺,母親便安排自己來到此處山莊,讓自己避禍。
“避禍?少主我也需要避禍?!
“林可兒是南朝天啟國的皇室,可這裏卻是天星國的地盤,何況我天魔教還能怕了他們?””寧諾神情旋即一怔。有些神經錯亂的感覺,看來這是前身的思緒在作怪!
心頭冒出了一股焦躁鬱悶,寧諾感受到之後,雖不習慣,卻也不禁一笑。
寧諾回過神來,隻覺得頭有些脹痛。
看來,這個世界的前身,對於避禍這事真的很是不滿。
想想也是,身為天魔教的少主。平時的他是何等張揚叛逆,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委屈。換做往日,隻怕早就不管不顧大吵大鬧了。
隻是這一次,卻是寧夫人親自己安排的。而“自己”雖然混蛋,但對母親卻是孝順聽話,因此心中頗為不滿,卻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這。
隻是胸中氣憤,難以發泄。
不過,就寧諾現在的角度來看,這卻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之前地球的人生中,他常年累月地宅家裏,吃外賣,打遊戲,活動空間遠比這裏小得多,絲毫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少主,抽煙這人間的惡習可不能沾染!”
寧諾回過頭,隻見一位六十多歲,滿頭白發的老人,正站在門口。
通過記憶融合寧諾知道,眼前這老人是自己的管家,“是周伯啊,煙我也就是嚐個新鮮。”寧諾微笑著道。
周伯彎腰恭敬地對自己道:“少主不要嫌我這老家夥思想保守,這來自人間的惡俗風氣,不要沾染,唉人心不古,那傀儡宗製造的轎車又哪能勝過靈馬……對了,差點忘了和少主說正事,錢長老來了。”
周伯名叫周文武,是自己的外公,周關山幼年時一同長大的武仆。
他追隨外公鞍前馬後幾十年,後來母親出嫁,他又跟隨母親到了天魔教,自己更是他看著長大的。名雖主仆,實則更勝親人。
而此刻,周伯來找自己,隻怕原來的“自己”現在已經各種裝病找借口了。
隻因這錢長老是母親安排過來教導自己修練的。
天玄大陸,類似古代的地球,但修武練氣卻是這個世界永恒的宗旨。
寧諾的父親寧天行,就是當世一位強大的魔門修道者。
天玄大陸的修道者境界分為,人境,玄境,地境,天境,道境。
早在寧諾出生的時候,母親就是玄境上階修道者,而父親寧天行更是已經達到了天境中階,成為魔教著名宗門天魔教的教主。。
強者誕生後代自是非常不易,所以當時自己兒子剛剛出生父親自然倍感欣喜,當下便大宴賓客。
按理說,父母都這麼厲害,寧諾在兩位的教導下就算有所不濟,也差不到哪裏去。
可偏偏,寧諾卻是一個除了惹是生非,混跡煙柳之地外,對修煉的事情一點不感興趣。
原因很簡單,怕苦,怕累,更怕痛!
若是寧諾隻有父親的話,恐怕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可寧夫人對兒子的溺愛,完全是不講道理的。
“兒子現在不想學就不學好了,難道你堂堂魔教教主,還要兒子去幫你拚命?”
“諾兒,別哭,有媽在。我看誰敢欺負我的寶貝兒子!”天魔教練功廣場上,寧夫人帶著哭泣的寧諾離開。而身後,則是寧天行氣惱無奈地苦笑。這是每一次寧天行試圖讓寧諾修煉時,都會出現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