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甩出拂塵,拂塵係住了男人的腳踝。

逢凶化吉則被大頭朝下掛在了牆壁上。

落花成詩捂嘴偷笑。

逢凶化吉“哇”的一聲,直接用腦袋狠狠撞上圍牆。

“砰”的一下,殺死了自己最後一絲血。

玉長生立刻飛身下去,卻隻看到了逢凶化吉死不瞑目的屍身。

他垂眸,蹲下身,兩指抵在逢凶化吉的脖頸處。

良久,他才喃喃:“他死了。”

玉長生抬起頭,淡色的眼眸中滿是茫然。

“他為何自戕?”

玉長生看向季薄情,好像要從她嘴裏找尋一個答案。

季薄情看出他的懵懂與費解。

她頓時心中一喜。

這是剛剛閉關出山的玉長生,他雖然武功高強,心懷仁善,卻年紀尚小,又一直隱居修道,還不知世事險惡,懷著一顆報國赤子心,就這樣卷進了天下風雲中,此時的他如同一張任人塗抹的白紙。

這樣的玉長生錯過了可就不會再有了,畢竟,玉長生雖然心性純白,為人卻聰慧無比,他武功極高,當世幾乎無人是他的對手,隻要再給他一點點時間,他就能迅速老練起來。

老練起來的玉長生對她而言,卻沒有純白的玉長生好用。

季薄情知道自己絕不能放過此時的玉長生,隻要有了他,她逃亡的路上就更多了一道保障。

這樣的玉長生值得她冒險賭一賭。

季薄情看向一旁的落花成詩,想要賣個人情給她,好讓自己能夠順藤摸瓜查出她背後之人,也避免她聽到自己接下來要對玉長生說的話。

她擺出一副與玉長生對峙的姿態,將落花成詩護在身後,“你的來意我已知曉,你先離開,欲要尋我,去南城河道旁的賞景亭。”

落花成詩愣了一下,點點頭,“那你小心。”

NPC間的對峙,不是她能參與的。

落花成詩看向季薄情的目光透著感激。

她跳下牆頭,很快離開。

此時,孤月懸於天際,投下冷冷寒光。

玉長生捏著拂塵柄,注視著季薄情。

季薄情在麵巾下揚起嘴角,出聲道:“他的死亡,你我皆有責任。”

他神情懵懂又冷淡,“何出此言?”

“道長看似出手救他,卻是在折磨他。”

玉長生露出疑惑的神情。

季薄情笑道:“點穴止血卻不止疼啊。”

這位遊戲玩家可是一個少見的把疼痛度調到百分之百的狠人,可以說玉長生做出的舉動比殺了他更殘酷。

玉長生:“習武之人這點疼難道都無法忍耐?”

季薄情:“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一般厲害,因為你足夠強大,就輕視其他人的苦難和弱小,你玉長生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

玉長生抿緊唇,“貧道不知。”

他果然入了套。

季薄情:“怎麼?難道你不是沽名釣譽的小人嗎?”

“你阻止我出手,以為是救了險些喪命在亂殺無辜者手下的生靈,其實,這隻是你的幌子。”

“如今亂世已起,十一州紛亂,天下亂殺無辜者眾多,道長不去救天下,反而在都城內徘徊,專挑都城內的貴人相救,豈不是沽名釣譽,打著拯救蒼生的幌子,想要在貴人間出名?”

玉長生臉色一下子更白了。

季薄情的遊戲麵板突然刷出一條——

【您已使用焚心技能,對敵人進行了暴擊。】

季薄情:“……”

這個焚心技能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總是搶她嘴炮的人頭?

季薄情看著玉長生。

因為他太過純然,季薄情就毫不客氣地利用這一點。

“更何況,你不知我為何要殺他就貿然出手,你知道嗎?你不是在救蒼生,你是在害蒼生,害天下!”

玉長生心神劇震,卻厲聲道:“無論是何緣故,也不可亂殺無辜。”

玉長生覺得此女子不僅心狠手辣,更是伶牙俐齒,一句句一字字正戳在他心上,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她的一句話幾乎要擊潰了他下山的緣由,讓他下山的理由變成了笑話。

季薄情冷笑一聲,似是不屑解釋,從高牆上一躍而下。

她起逢凶化吉掉落的那把長刀,隻見上麵寫著——

【綠色】沒開刃的鈍刀(攻擊力-30)

季薄情瞪大眼睛。

她還是頭一次看見不加攻擊力,還倒扣攻擊力的武器。

原來剛才那人用的是這種武器。

“這種刀殺不了人,不如說,連一根汗毛都無法斬斷。”一個聲音從季薄情背後冷靜評判道。

“他如此行事,你卻出手傷人。”

季薄情笑了一聲,“是啊,可我不後悔,別說他用鈍刀放在我脖子上了,就是他拿一根樹枝比量在我脖頸處,我也一樣不會繞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