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曜氣喘籲籲,現在連隔夜的火爐都能吹著,寧死也不願再跑了。
“大哥,求你做個人吧,我投降了,爽快點給我一劍。”
盡管劍尖已抵在他的心口,那劍鋒的寒意更滲入肌膚。
可陸曜渾然不懼,幹脆就躺在草地之上,藉著天上昏暗的月色,隱約可看清來人。
是名男子,身體頎長,手持一把青峰長劍。
“你很不錯,小小年紀,修為就已經達到後天大圓滿境界,隻要打通任督兩脈,就可步入先天境界了。”
“殺了你,太可惜了。”
“不過我的好師弟,偏要殺你,代價也挺誘人,是三分之一的陳氏家產,值得我出手殺你。”
陸曜閉著眼睛,這些天他真的累了,不但人累,心也累。
“要殺就動手吧!早死早休息,下手時動作利落點,一劍斃命這種。”陸曜毫無所謂地說道,看樣子都快睡著了。
“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男子問道。
“你是來殺人?還是來做善事的?”陸曜嗤之以鼻,覺得好笑。
“你就當我在殺人之前做件好事,以抵消一點殺人所帶來的罪惡感。”男子說道。
“哪就讓我多活一天吧!”陸曜慵懶說道。
“可以。”男子說道。
“謝謝。”這是陸曜最後的聲音,因為他睡著了。
男子收起長劍,斜倚在樹杆上,抬頭仰望星月,眸裏盡顯滄桑。
夜涼如水,特別是秋夜,已經開始轉冷了。
但對於真氣渾厚的練武之人來說,完全可以抵抗這點寒意。
可山澗霧重,兩人的衣衫漸漸被打濕。
漫長的一夜悄然而逝,天已漸亮。
陸曜醒了,男子果然沒有殺他。
他偷偷睜開眼簾,看見昨夜追殺他的那名男子還在這裏,閉著眼睛斜靠在樹杆上,似乎還在酣睡之中。
見此,陸曜悄悄起身,躡手躡腳的想溜之大吉,走出三丈後,他就“哎呀”一聲痛吆,撲倒在地,隻覺左腿又麻又痛,再難走寸步。
原來那名男子早已醒了過來,見陸曜要逃跑,便一腳踢起地上的小石頭,擊中了陸曜腿上的麻穴。
“如果你再想逃跑的話,我不介意先缷下你一條腿。”男子從到陸曜身前,溫柔的語氣中說出凶狠的語言。
“如果你真有本事,能從我手上逃脫的話,我就放了你。”他很自信,也有把握,又說出:“不過是在一天之內,因為我隻答應讓你多活一天,現在快已過去半天了。”
陸曜坐在地上揉著小腿,抬起頭看著男子。
見其已近中年,也有四十多歲了吧,但他兩鬢之間已有了白發,麵色蒼白,像極了大病初愈的人。
“喂,你叫什麼名字?”陸曜問道。
男子看著陸曜,問道:“知道我名字有什麼用?”
“到了地獄,閻羅王問起是誰殺我?我也有得交代啊!”陸曜說道。
“咳…咳”
男子輕咳兩聲,嘴角竟溢出了血,他不以為然地用掌抹去,說道:“我叫李淮安。”
“怎麼都姓李,不會和李詩梅那臭丫是親戚吧?”陸曜問起。
李淮安說道:“我是她表叔。”
陸曜微怔,又問:“你似乎得了重病?”
李淮安說道:“絕症,活不了多久了。”
“李家這麼有錢,都治不好你的病?”陸曜又問。
李淮安說道:“有時候錢並不是萬能的。”
“放過我行不行?”陸曜又問。
“行。”李淮安說道。
“真的?”
“真的,如果你在天黑前能從我身上逃脫。”
“…?@…”
……
今天的淮陽城要比昨日更熱鬧了。
不但陳家要緝捕陸曜,今天連李家都發出懸賞,提供線索的賞銀二百兩,抓獲的賞銀六千兩。
足足要比陳家高出一倍。
於是,這些吃瓜群眾茶餘飯後又議論了起來。
“不會李老爺子又被陸曜幹掉了吧?”
“聽說李大小姐被陸曜給………”
“真是小時偷針,大時偷金,以前看陸曜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隻敢偷偷錢包,現在都敢做大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