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這是哪?怎麼瞧著有那麼一絲的熟悉感。”
一間陳舊破敗卻喧鬧的教室內,四周鱗次櫛比,亂糟糟地擺滿了課桌。
課桌上課本、書包、文具也是毫無章法,隨處可見。
一群三三兩兩聚攏在一塊的男女學生,正在發泄著青春的活力,聊著各自感興趣的明星、愛豆、體育賽事或是昨晚吃了什麼……反正是一切和學習無關的東西。
位於教室三排學生座位行列的正中一排,靠近教室後麵黑板的座位上,一個一身油膩,鼻梁上戴著一架厚重啤酒瓶底一般的黑框大眼鏡的大胖子,正透過玻璃鏡片,木然地瞧著眼前的一切:屋頂吊著六隻電燈管,其中三隻已然傾斜,搖搖欲墜,還有兩隻早就停止了工作,隻是裝模作樣依舊還在上麵掛著;而在電燈管兩兩相間的間隔,吊著四扇拖著長長吊線的電風扇,可惜一看那上麵密布著的斑斑鏽跡和蛛絲網,在這炎熱的早晨都沒有啟動,便知道這又是聾子的耳朵罷了;教室講台上的黑板上,依舊留著用粉筆寫的一首古詞——《虞美人》——顯然是上節課留著的,到了現在還沒有擦拭幹淨。
隨著眼睛將周圍環境中的元素收納進去,江帆越發覺得這個地方和記憶深處的某些場景重合,越發覺得熟悉起來。
伴隨著查看環境,在教室內嬉鬧遊戲的人也跟著一一映入眼簾:那個嗓門最大的男生,在一個勁講著昨晚開黑上網,一人單挑了一個大隊的,這人有些眼熟;那個拿著一扇小鏡子,另一隻手拿著一隻眉筆,正在化著妝的,似乎也有些眼熟……
終於,隨著這些元素的一一與記憶深處的吻合,木然的大胖子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啊呀”一聲,嘀咕道:“這,這是本尊三百年前還沒有踏足修真時的高中班級啊。”
隨即江帆又搖了搖頭很是納悶道:“咦,這……可本尊不是正在加入玄天真人的隊伍,一起討伐邪修血魔老祖麼?怎麼回到了這兒?盟主呢?師尊呢?宗主呢?都到哪兒去了?莫非真的又再次穿越了?”
“不對,不對,除了穿越回來以外還有一種可能……”江帆作為修真者多少年來見識過不少風雨,知道遇到事兒時,最為緊要便是要冷靜下來。人一旦不冷靜,就離敗亡不遠了。於是先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道:“也有可能是中了虛實難辨的幻境,邪修中可有不少善於精神領域施展幻境了的。聽聞一位元嬰前輩中了幻境,在裏麵生活了幾百年歲月,後被拯救了出來,猶自不肯相信別人給他講的實情。”
想到這兒,江帆心中的忐忑逐漸緩解:當務之急是先判斷出自己是陷入了幻境還是一個不小心,如同當初不小心穿越到修真界那般,再次穿越了回來。
江帆當下也顧不上周圍環境和人們的反應,伴隨著“嘎吱嘎吱”的響動,一下子從坐著的課椅站了起來。雙手捏了一個劍訣,就要操控靈識,將本命法寶——碧波劍給召喚出來——無論是幻境與否,本命法寶先行祭出,總歸是多了一些底氣。
結果,姿勢擺的挺帥,也擺了許久,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帆睜大了眼睛,一臉懵逼,想不明白平日如臂使指的法寶怎麼沒有出現。
身旁突然傳來一道粗重的、低沉的男子聲音,“額,江帆,幹嘛呢?難道被趙大腦袋嚇傻了,睡了一覺起來,就以為變成了武林高手不成?還在這擺造型呢。”
“你……”江帆經過幾百年修行,早已成為了金丹強者。便是在宗門內部,也隻稱呼其為“丹辰子”,地位低賤者甚至得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真人”或是“上人”。已記不得有多久沒人敢直呼他的俗家姓名。是以江帆第一時間便覺得被人冒犯。當即轉過身來,想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