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紅的痕跡好似充血一般幾乎環住她的整個脖子,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觸碰一下。
“疼嗎?誰弄得?”
語氣心疼,急切。
我臉色微變,好似根本就沒有將那道勒痕放在心上一般,用頭發再次將它蓋住。
“身上的傷再痛,也抵不過心上的萬分之一。”聞言,雨凡的眼中閃過一抹自責。
“對不起。”車中瞬間變得寂靜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心窒的壓抑。
“開車。”車子再次緩緩開動,雨凡不再開口說話,我的手不由自主摸上脖間,昨天的痛苦曆曆在目,因為實在受不了,我的手開始尋找可以給我力量的東西,無意中拉到了脖子上的掛件,才留下這道刺目的傷痕。
車子在醫院中停下,一下車,深秋,帶著冷意的秋風襲來,剛剛生完產的我,氣血不足,由於急匆匆的回來,我穿得太過單薄,渾身都顫栗起來,牙齒也開始打起顫來。
雨凡見狀,慌忙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身上一暖,我的心快速的跳了幾下。
雨凡這才發現她的身子雖然圓潤不少,可她的臉色卻透漏出一股大病初愈的蒼白,聯想到她身上那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雨凡的眉頭就高高隆起,她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知道從她的口中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隻能讓人去查。
雨凡路上已經告訴了我爸的大體情況,他說我爸病好似有預兆一般,病發之前給醫院打了一個電話,幸虧救護車及時趕到,不然我爸就死在了那棟冰冷的公寓中。
想到那天的情況,我的心就開始撕扯起來,手也開始顫抖起來,雨凡拍拍我的肩。
“不要自責了,生死有命,就算是當時在國內,也不會改變什麼。”
我抹了把眼角的淚水,就那樣站在病房門前,不敢進去,我怕見到父親沉睡蒼老的容顏,更怕他會一睡不醒。
忽然,房間中一聲推動椅子的聲音傳進耳中,裏麵有人,知道雨凡並沒有給我爸請護工,我的心一驚,換忙推開門。
帶著一頂紅色卷帽,大腹便便的趙倩出現在視線中,此時她手中正拿著一個毛巾,愣怔的看著我,忽然臉上揚起一抹欣喜的笑容。
“杜······三弟妹你終於回來了。”
“她怎麼會在這裏!”我指著趙倩對著站在身邊的雨凡質問出聲,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胸口好似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一般,喘不過氣來。
“三弟妹你別誤會,我隻是怕三弟忙不過來,所以自作主張的過來幫下忙,你不要怪三弟,我這就離開。”說完,急急忙忙將手中的毛巾放在盆中,好似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麼一般,慌亂間,碰到身前的椅子,眼看著就要倒向病床,被雨凡攔住。
將她扶好,“都讓你不要出來了,回去吧。”
平淡語氣讓趙倩委屈的流下淚水,掃了我一眼之後,低下頭向病房外走去。
“等一下,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這裏!”
“三弟妹,我真的隻是想幫一下忙。”
水眸中的淚水簌簌而下,這讓我想到了紅樓夢中的林妹妹,我心中連連冷哼起來,幫忙?我才不會相信她會有那麼好心,剛才要不是雨凡扶住她,估計現在她肯定會抱著肚子喊。
肚子中的孩子就是她的武器,她算計的武器,我才剛回來,不想躺槍。
“大嫂,明人不說暗話,我杜鵑雖然在商場上經曆過大風大浪,見慣人生百態,可仍然改不了這副直腸子,深宅大院中女人的勾心鬥角,我學不來,也不想去學,你還是在我這裏省省勁吧。”
“三弟妹,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對你真的一點惡意都沒有,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我卻對這幅樣子深惡痛絕,見她向我靠近,我快速移動下身子,好似怕沾染上毒物一般,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真不知道你口中的惡意的底線是什麼?難道除了要她的命,其他的都不算是惡意?”我冷冷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越看這朵白蓮花我就越特麼的惡心。
跟著我的男人去滾床單還懷上他的孩子,還算對我沒有惡意?
“這個孩子他······”趙倩一邊說著一邊含淚的眸子瞥向雨凡,希望他能出麵解釋。
可站在原地的雨凡,眼中隻有杜鵑,她隻得捂著嘴,跑出房間。
“人家還懷著你的孩子呢,這樣跑出去了,你還不去追。”
我淡淡的嘲諷出聲,一步步向我爸的病床前靠近,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他,靠著呼吸機維持著,雪染的頭發讓我的雙唇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隻不過短短幾個月不見,我爸就好似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不由自主的握住他的手,跪在他的床前痛哭出聲,不停的喊著爸爸,如果知道他要是突然病倒,我肯定會毅然決然的留下來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