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號?
三十六號?!
死了嗎!
沒死就出個聲!”
在幽暗狹小的牢房裏,衣衫襤褸的少年蹲坐在角落,背靠漆黑的土牆,一雙清澈的眸子從雜亂無章的發梢縫隙,向外麵那透過地表照射進地牢的一束陽光看去……久久無聲。
“你啞巴啦?!”
向他走來的高瘦的看守惱火,一腳踹在了鐵柵欄上發出悶響,一個滿臉橫肉的同伴聞聲而來。
“算了別理他了,這可是一顆‘好苗子’要是惹的小王爺不高興,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胖看守看了裏麵一眼,眼神裏有些謹慎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當初為了活抓他,可是折了幾個好手,也不知這小子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怪胎,紮手的很。”
“是嗎?”
高瘦看守將信將疑,收斂了氣息坐到一邊,與胖看守喝起酒,漸漸有說有笑。
他輕蔑的眼神時不時會瞥過來……
少年隨意抓開糟亂的頭發,露出笑靨,咧嘴齜牙。
他叫向天笑,出世便記事。
他清楚的記得,滿月當天,族長被斬於大堂之上,敵人鋪天蓋地的出現,族人橫死,無數的血流在一起彙聚成河,一群背生羽翼的人從屍體上踏過……
爺爺舍命救出了他,死前將他拋下碧落河,在下遊命不該絕的他被趕路的老鐵匠抱起……
哐當!
地下監牢入口,厚實的鐵門被兩個壯漢推開,重重的碰撞聲瞬間將角落裏的少年從回憶中拉回。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他抬起頭向前看去。
“我說你們來的時候就不能動靜小點嗎?”高瘦看守埋怨道。
兩位身著鐵甲的將士同時一笑,一手搭在腰間劍柄之上,一手壓著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
“不好意思了,我們兄弟倆有些心急,畢竟小王爺那邊最耽誤不得了。”
胖看守一臉憨笑表示理解,還說著辛苦了之類的奉承話,請他們坐下喝酒。
皮膚黝黑的少年與向天笑似乎差不多年歲,他這才多看了兩眼。
瘦看守奪了少年隨身攜帶的柴刀,在地牢中掃視了一眼,看到向天笑時毫不掩飾的冷冷一笑。
哢!
打開鐵門用力將新來的少年推了個狗啃泥,正好趴在向天笑的腳邊。
“還好嗎?”
向天笑歪著腦袋笑問。
皮膚黝黑的少年抬起臉,十分平淡,不慌張。
見對方情緒穩定,向天笑又進一步問道:“犯事了?”
對方點了點頭,他原來會說話。
“上山砍柴時趕上小王爺打獵,說我在哪兒會驚擾到他的獵物。”
向天笑會心一笑。
“你呢?”
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反過來問自己,向天笑愣了一下,旋即隨口一說:“我是打鐵的,和你差不多,驚擾到那家夥喝茶了。”
他嘴角微微翹起對口中的那個他毫無敬畏。
“認識一下,向天笑,打鐵的。”
皮膚黝黑的少年,臉上的表情有了絲絲變化,不熟練的假笑道:“王莽,砍柴的。”
這一點兩人倒是相似,都是微不足道的人物。
“胸膛露出來我看看。”向天笑帶著調戲口吻說道。
在這地牢中的每個人胸膛上都被烙下了一個終生難以磨滅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