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3)

慵懶的侍應在餐廳打瞌睡,自從華特理學院被封鎖,一個月來這裏的生意滑坡不少,再也看不到吵吵嚷嚷的學生擠滿著互相灌酒的景象了。他忽然很想念這些曾經被他稱為酒瘋子的群體,畢竟沒人會想到那麼有名的華特理學院竟然關門歇業,更不要說現在都沒到中午,連一般的民眾都不會上門,自己的瞌睡就打得心安理得了。

迎客鈴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在侍應耳中卻如同刺耳的噪音,他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看到有幾個身影走進酒館。“誰啊,這麼早,都沒到午飯時間。”他嘟噥著不情願地走向已經自顧自坐下的客人。

“來三瓶麥芽酒,六份標準午餐,再來一份大盤辣醬魚鳥燉麵條,趕緊著。”領頭的年輕人沒有回頭,熟練地點了菜。

侍應沒有答應,把酒拿上桌,低頭走進廚房,將客人的要求轉達給廚師後靠著吧台,打量著六位年輕人。

“休息了這麼久,總算可以出來自由走動了。”來客開始聊起天來。

“是啊,被關在裏麵都厭煩死了,而且總感覺到處都有屍臭。”

“呃,惡心死了,能不能不要在吃飯點說這個。”

“就是,反正這個大胖子不管怎樣胃口都不會受影響的。”

“即使華特理學院已經沒有了,日子還要繼續,不是嗎?”

“哪怕有一天太陽不再升起,我的肚子還是要餓的。”

“學院之前的安排全部擱置了,看來我們的實習也就此泡湯。”

“這點我和蘿茹拉老師溝通過了,現在所有的善後工作由萬佩羅導師接手,學院的重建工作已經提上議程,畢竟各地的機構還是存在的,當然這是需要的時間的。據不可靠消息,教導團和學院今後的事務將會由一個全新的機構接收。”

“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我打賭,事情不會像看上去那樣簡單。”

侍應生漫不經心地聽著這幾位客人的談話,直到廚房內傳來鈴聲,他走進去把飯菜端上桌,就退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來來來,先吃,沒吃早餐都餓壞了。”

“是誰想出來打牌打那麼晚呢?”

“這是必要的放鬆,況且關在破敗的學院裏我們還能幹什麼。”

“哥哥,你不要光喝酒,快吃呀!”

“嗯,伯爵讓我們三天後一起去鬆嘉哈爾,國教院在他們的聖炎廣場有會有重要的事宣布,很多重要的人都會去,他希望我們也一起去看看。”

“教導團的叛徒破壞了整個學院,還毀壞了用於封印朵蘭西的古鍾,偉瑟殉國,這樣一來,教導團算是徹底完了,國教院可以隻手遮天了。”

“他們的野心恐怕不止於此,等到時過去就知道了。”

“這樣一說,那樣傳聞中接手教導團和學院的新組織應該就是他們了。”

“其實這隻是國家機構的變動,和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會有什麼幹係呢?”

“也對,我們杞人憂天了。”

“貓雨三俠和我說了,在離開鬆嘉哈爾後,他們就會完全退出帝國的事物,回到他們以前的基地,不問政事。還在帝國呆著,遲早有一天會被國教院的人算計。”

“不會吧?我還打算跟著他們混呢。”

“你們就先各自回家調養下,之後的安排會有人通知的。”

“你們?什麼意思?”

“我已經和伯爵說好,跟他們在海上旅行一段時間,他們會帶我去尋找拿下這條頭巾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要和大家分開了?”

“恐怕是的,當然,我相信時間不會很久,不管有沒有找到辦法,我都會回來的,當初是自己選擇戴上它,這也許就是我的宿命。”

“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分別也是為了下一次的相遇呢。”

“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聚的,我相信。”

“有一顆天真虔誠的心真好。”

“那也好過毫無信仰,你這個意誌搖擺者!”

“那是我有許多選擇的餘地,就像有些人喜歡在女人上朝三暮四一樣。”

“喂喂,為什麼要扯到我身上啊。你們就不能學學我們的好朋友嗎?他總是能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美食上。”

“就是,你要這幫不懂得享受的家夥,要麼不學無術,要麼就是髒兮兮的書呆子。”

“好了,不要老是在一起吵吵了,真搞不懂,我們這群人是怎麼在一起出生入死那麼久的。”

六位年輕人麵麵相覷,一起大笑起來,或勾肩搭背,或嬉戲打鬧。

“來,學院是完蛋了,但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啦,大家好好喝一杯。各位,舉起酒杯。”

“酒同飲,血共流!”

侍應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他們談話,後者解決完食物仍不急於離開,坐著胡天扯地,終於等到這批客人胡鬧完了,為首的年輕人扔下四個銀幣在桌子上就帶著同伴離開了。這頓飯隻要三個半托比就足夠,侍應理所當然地認為那半個托比是給他的小費,心安理得的收下,作為被打攪的補償,等客人走遠後,笑著罵道,“六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聖炎廣場位於鬆嘉哈爾新城的陽炎聖殿區,其最東麵是鬆嘉哈爾最大的建築,也是國教院的總部,太陽神拉卡俄斯聖殿,正對著廣場的出口,兩隻鵬鳥撥雲造型的破曉之門,環繞著廣場的全部是國教院的辦事機構。整個新城區在山坡之上建造,而拉卡俄斯聖殿正是山坡的最頂端,圓頂上方的出海豔陽雕塑莊嚴華美,俯視著雙冠平原,不用走近看,就覺得氣勢磅礴,讓人肅然起敬。

這一天,國教院在廣場召開集會,來參加的全是帝國內有頭有臉的人士,穿著華服錦緞的貴族和高官行走在新城區的黃岩石板路上,路兩邊戒備森嚴,全副武裝的武士佩戴寶劍,掌著旌旗,麵目表情地看著眼前絡繹不絕的大老爺們。武士整齊劃一的穿著上繡著讓人不得不在意的紋章,帝國的官爺們都沒有見過,上好的紅底綢緞上繡著火焰祥雲,不屬於任何一支軍隊,也不符合任何一個家族的徽章,但製服全部手工考究,用料上乘。

走入廣場,一支整齊的隊伍在中央列陣,他們和守衛穿著相似的製服,但是紋飾更為華麗,金色的盔甲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從裝備判斷,應該是這支部隊的軍官級別人員。

到場的人們互相寒暄著進入自己的席位,他們一邊議論眼前來路不明的部隊,一邊推測此次大會的內容。幾名聚在一起的帝國軍官對這個架勢很是反感,他們沒有入座,叉著手站在人群前麵,大聲地說著一個關於聖武士用經書去討伐山賊的笑話。這樣的行為吸引了一定的聽眾,在大部分軍人眼中,國教院無異於一群滿口慈愛仁義卻愛管閑事的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