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抬頭看了鳳龍一眼,再轉頭看向對麵的山峰,突然笑了起來。
這樣的畫麵似曾相識,曾經的他,也是這般的狼狽,這般的陷入死境,甚至比現在的西門嬰還更慘十倍。
他的雙腿被鱷魚咬斷過,為了活命,他用手指戳瞎了鱷魚的眼睛,死裏逃生。
他的手臂被野狼咬得粉碎,他就用牙齒咬破了野狼的喉嚨。
他被十幾頭野熊包圍,手中隻有一根棍子,他用裝死一個一個引來野熊,展開突然襲擊,攻擊它們的屁股,引發它們發狂,相互打了起來,這才趁機開溜。
“不入死局,何來突破?如果她能趁機突破到三階,那可就少走幾年。不用管,她真是要死了再說。”
夏日天說完,不再理會西門嬰,一步跨上鳳龍,小聲說道:“退到山頂背麵去,我們不能讓她生出有依靠的感覺。”
鳳龍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心一橫,怒叫一聲:“你他媽的太無情了!呀,還不如我一隻雞,啊呸,一隻鳳,呀呀歪,一條龍!”
夏日天冷笑一聲:“你究竟是個怎麼玩意?快滾!”
鳳龍振翅飛起,發出一聲清鳴,提醒西門嬰要自己小心,俺們要走了。
西門嬰剛爬進一堆草叢中隱藏好,就聽到了對麵的清鳴聲,接著,看到了鳳龍拉著一道白衣男子飛掠而起,心中正開心夏日天終於過來救自己了。
隨即心一沉,白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視線中。
西門嬰懵了。
自己被拋棄了?
“有酒,喝不喝?”
背山的一棵樹上,夏日天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壇酒,躺在鳳龍的背上,仰頭喝起來。
鳳龍長脖子一歪,湊到夏日天上麵,像一個巨大的肉傘,整個天空都變暗了。
它的龍須輕輕纏起酒壇,卷起到龍嘴中,連同酒壇都吞了下去。
“什麼玩意,淡成鳥!這也能叫做酒?”
鳳龍沒什麼感覺。
就覺得比水有些溫度。
夏日天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看著天空。
鳳龍突然慘叫一聲,整個巨大的身軀軟綿綿的趴在地上,龍頭瞪著夏日天,隻罵出了一個字:“靠!”
然後就昏迷了過去。
它最後的念頭是:我操,上了這賊子的當了!
夏日天把龍頭當成了枕頭,像睡在了一個超級軟的皮沙發上,神思散發出去,籠罩住另一個山頭上的西門嬰……
西門嬰包紮好了傷口,正隱藏在一處草叢中。令夏日天有些奇怪的是,那個狙擊手不見了!
不對,他離開了原先的位置,不但沒有向西門嬰靠近,反而是退到了千米之外……
夏日天無語的笑了笑,顯然這個狙擊手是個多疑的人,以為自己突然的撤離是對他的一種引誘。
這反而給了西門嬰修整的時間。
時間在無聊中過去了一個時辰,夏日天一邊吐納修行,一邊關注著西門嬰。
她似乎已經休息好了,開始慢慢的向前爬。
“倒是個倔強的女人。”
夏日天收回神識,開始修行禦龍訣。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轉眼天就要亮了。
夏日天感覺自己距離禦氣境三階也不會太久了,他睜開眼睛,神識散發開。
“咦!”
夏日天看到了一副令他無法相信的場景。
西門嬰渾身是血倚在一棵大樹後麵,而在她後麵百米處,一個男子渾身是箭,同樣血流不止,他臉上的黑色麵具已經沾滿了血,一半拉下來,一半圍在後腦上。
他手中的狙擊槍的槍口插著一支箭!
他正狠狠的用力拉扯出來,一邊罵娘。
兩個人都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西門嬰手中隻剩下一支箭,而那個男子背上還插著一把刀。
西門嬰隻有一次機會了。
男子卻不一定。
男子最終把狙擊槍給扔掉,咒罵不停,具體罵什麼,夏日天沒心思去聽,他的神識關注的是西門嬰。
她傷得極重,氣息沉重,嘴唇有些裂開,麵色蒼白無血,可是她的眼神裏卻充滿了鬥誌,一股如劍一樣的凜然之氣澎湃如潮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