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早有準備,他身形朝後方一仰,同時矮身右腿向前騰挪借力,背後的肌肉鼓起,雙拳一同擊向中年人的胸口。
打得他胸腹隔膜爆裂,鮮血空中狂舞;打得他破牆而去,在地上拖出一條血跡。
離歌抹掉嘴角重新留下的血,他神情平靜,踩著破碎的木屑走到中年男人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你學過音樂嗎哪怕聽過也行,我看你衣冠楚楚想必聽過,那你一定知道五線譜的七個音節”
他受傷嚴重但還能掙紮地坐起身體,靠在過道的側邊的牆壁上,剛笑著吐出一口血,胸口上一下子就炸出一朵小血花,這朵血花爆開並發出“多”的低音,隨後他的身體連續抖動,一朵大過一朵血花在他胸口內部爆炸,隨之發出音調。
這正是五線譜的七個音節,也是離歌自創的武技,剛才那一瞬間他其實連續擊出了七拳,每一拳都改變歌道元素的音調“從最低音打到最高音,我在試圖弄懂你,不知道這夠不夠有誠意”
中年人癱瘓在牆壁上,他的胸口幾乎粉碎,可以在一片血肉模糊之間看到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他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似乎聽到了全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直到他牽引到致命傷才一邊嘔血一邊停止下來說道“喜歡藝術的人都不笨,音樂也讓人明智,軍方的消息讓我太心急了,導致了兩個致命錯誤”
在回答了你那句‘有人暴露了他們與矮人族、荊棘中將之間的身份’我就察覺到了不對,這是你故意留下的語言陷阱,之後我隻能硬著頭皮拿出眼鏡,將希望寄托在你隻是有所懷疑或者你會那麼問隻是一個巧合。”
“音樂能不能讓人明智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是傻子。你為什麼救我又要殺我?”
“我沒有救你,殺你是主的意思”
“主,是誰?”
“我不能說”
“嗬嗬”離歌盤腿坐下來笑道“我覺得你不適合當殺手,不如做個說書人更有意思,你很有天賦”
“那不是故事”中年人突然神情激動起來,儒雅氣質蕩然無存“那一切都是真的,我的未婚妻就是那樣死的,隻是對象從‘他們’變成了人,不!披著人皮的禽獸。
一次航行的船上,有幾個貴族子弟看見了我的妻子,並在上岸後派人追蹤擄走了她。就如同我說的,我的妻子信仰月神,她純潔的就像天使。但他們毀滅她的同時,一個割下她的耳朵,一個割下她的鼻子,還有一個刺瞎她的雙眼,這一切隻是因為他們要比賽,看誰得膽子更大,誰玩得更狠”
嗬嗬……我也給他們玩了一個大的,用了三年的時間我一直潛伏在他們活動範圍,終於被我找到機會將他們三個都抓住。我一個紅燒,一個熬湯,還有一個燒烤,用了三個月才把他們弄死。
說實話,我一點也沒有罪惡感,那一刻我很暢快,人類就是這樣一種讓人惡心作嘔的族群”
離歌呼出一口氣“所以你打算滅世?”
“就是要滅世又如何!”中年人冷笑著一把掏出自己的心髒“我會在九幽地獄等著所有人類,我要看著你們被烈焰炙烤每一寸心靈,被利刃千刀萬剮下每一寸血肉”他說完將手中心髒捏得粉碎,整個人如倒栽蔥似的撲倒在地。
終於結束了嗎?這應該是從冉附離他們手中逃脫的最後一個漏網之魚,離歌身心疲憊得緩緩站起身來。
突然,他的汗毛全部豎起,幾乎在預感到來後沒有間隔的。
盥洗室的牆壁突然融化了,成為一汪一汪的迷糊的晶瑩的霧,一個軟的、酥的、弧線的、半透明的女孩子緊緊把前胸貼在門上。
她穿著一件晚禮服式的精美睡衣,肩膀裸露在外麵,鬆鬆一頭的黃頭發全攪亂了,披在前麵。
她脖子仿佛向前麵緊張地探著,不住的打著‘幹噎’,白肩膀一聳一聳,撞在門上,格登格登的響。而她手裏拿著的骨刀已經一下子劈在了離歌右胸口,那裏本來就有傷此刻一刀下來。
他衣物與皮膚被分成了兩半,他的血肉與肋骨被分成了兩半。
離歌摔倒在地上,因為疼痛刺激著腦神經,他的眼睛一片濕潤,看出都是晶體的世界。
他眼中那個女孩整個人不正常地膨脹了許多,舌頭向前吐出,大部分已經腐爛,蛆蟲不斷得在上麵蠕動。
她背後還有幾個女孩,腐爛程度不一致,有的甚至和活人沒有什麼兩樣,有的還沒有呈現出巨人觀,但皮膚像是幹李子一樣皺成了一團。
她們或拿骨槍,或拿骨刀骨盾,或走動或停止。但她們還算是眼睛的眸子都盯向了離歌。
這傷還不錯,讓我沒有力氣把膽給吐出來,這種時候我還在想可以根據她們的腐爛程度,推算出她們的死亡時間也是無語了……不過,離歌苦笑的想到,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做其他事情了。
隨即一枝骨箭刺穿了他的後背,將他釘在了地板上,盥洗室內一個腐爛出臉骨的女孩搭箭再次拉開手上的骨弓。
與此同時離歌看見,黑暗之中衝鋒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他穿著黑色全身盔甲,騎著一匹四蹄燃起黑火的馬匹,手提一把正常人難以揮動的闊劍。那冒著深黑光芒的眼睛直幽幽盯著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