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依舊,鳳凰樓內燃起了大火,熊熊燃燒,不一會兒火光衝天,照亮了這片區域。
待到劉宇峰筋疲力盡倒下時。
待到秦蒙身後的劍匣,也染了鮮血。
終於,左先生趕來了,他拔劍出鞘,斬開了一條血路,第二劍落下,殺了無數士兵,屍體一道接著一道倒下去。
汩汩鮮血,如若泉水噴湧出來,頃刻間,染紅了整個長街。
第三劍過後,再無士兵屹立著,腳下伏屍遍地,血流成河,早已是一幅人間地獄的景色。
“左先生!”身穿甲胄的明台,自身後走出,他的右手摁在腰間的刀柄之上,而後一步步走來,那剛毅的臉孔寫滿了莊嚴與冷漠:“鳳凰樓通敵賣國,罪不可恕,我監國寺奉天子之令,前來查辦,可鳳凰樓內一幹眾人反抗,藐視聖威,故此明台不得不大打出手。”
左先生側目過來,眸光深邃,宛若無底深淵般,好似在這一刻看穿了明台的心思。
他心頭震了震,但礙於任務在身,仍硬著頭皮走上來:“你手握三十三禪劍,肆意斬殺我監國寺眾多士兵,是在藐視聖威,無視天子之法啊!”
他走到了與左先生相隔十米的距離,卻停下步伐,那摁在刀柄上麵的手,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
很壓抑。
秦蒙就在不遠處,比左先生的距離更近,隻有五六米而已,可是,這樣近的距離,他卻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
相隔十米的左先生,好似一座巍峨的大山壓在這裏。
他不敢動,更加不敢前行半步。
“我已離開桃花庵,你若想殺我,盡管上。”左先生輕聲說道:“至於藐視聖威,無視天子之法,這說法從何而來?”
不等明台作聲,他又道:“鳳凰樓盡數毀去,裏麵的人恐怕也燒成了灰燼,你們監國寺的任務也算完了。”
“倘若還要清算老夫弑殺之罪,那麼……老夫得好好與你們講講道理了。”他指了指渾身淌血的劉宇峰,氣勢凜冽:“這位是老夫的弟子,而你們監國寺卻幾乎殺了他。”
言盡於此,長街上的氣氛,開始沉重起來。
明台呼吸急促,眸子深處流露出一些恐懼,但很快消散下去,他注意到了一個詞語,左先生離開了桃花庵。
他不再屬於那個地方,和黎太公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隻是!
左先生手中的三十三禪劍,依舊在啊!
“喂,劉宇峰,你有沒有事啊?”秦蒙放下劍匣,來到劉宇峰的身旁,為他檢查身體,傷口很多,足足有七八道,而且還有兩三道是致命的,能夠活到現在也算得上一個奇跡。
當然了,現在還活著,不代表下一刻還活著。
他的生命跡象,愈發的虛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怕是撐不過今天晚上了。
連喊了幾聲,劉宇峰都沒有回應。
秦蒙心中有些沉,麵色複雜,久久過後,他撿起劍匣,就這樣注視著明台:“回去告訴他,他死定了,這天下間沒有人可以保他。”
…………
當第一縷陽光灑落人間大地時,鳳凰樓門前的血液,早已被清洗幹淨,來往的人們並不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麼,隻是看到那一片廢墟,心中不禁驚訝起來。
“劉宇峰是不是沒辦法了?”秦蒙守了一夜,不曾與左先生說過一句話。
可現在,劉宇峰身上的生命氣息幾乎不可察覺,他或許撐不下去了啊!
左先生低語:“我來遲了。”
果然!
秦蒙笑了笑,推開那道房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