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奉並不喜女色,卻竟也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不由暗中歎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真是半點不假!”
緩過神來後,便自行的從桌上端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林尋由老者陪著已經轉了過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許奉,突然問道,“許公允竟也在此?”
許奉猛地一驚,起身笑道,“林公莫要驚訝,我等皆是此桌之客,且看主人家又想表演什麼好戲!”
“唔。”林尋低頭嘟囔了一句,便去了上首席位。
待至廳內人員到齊,悉數落座後。正廳屏風後頭忽然緩緩轉出一個人來。眾人目光望去,穿著華貴袍子,雙眸炯炯配著美髯,氣宇軒昂的楚言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廳眾紛紛起身拜見恭迎,大呼,“恭迎北大營主帥!”
許奉跟著眾人起身,卻在心裏感慨道,“原來他就是楚言,還真是不辱其江湖威名!”
酒過三巡,花魁柳桃一曲唱罷退場之後,楚言終於起身開了口,“今日邀請諸位前來,實有要事相求!”
大幕終於拉開,林尋等一眾士紳皆豎起耳朵,靜靜地觀察其究竟想要表演什麼好戲。
見眾人停下酒筷,望向自己。楚言這才漫不經心的笑道,“如今大敵當前戰事吃緊,陛下又在前線督戰,我等蒙受皇恩此刻必當傾盡全力……”
“大將軍!”林尋用筷子將鯉魚翻了過來,笑道,“這個菜做的不壞,要有多的,可叫他們多送我幾條!”
麵對林尋這突如其來的話,楚言麵上不僅泛起一絲波瀾,知他這是在嘲諷自己“多餘(魚)”,不禁輕笑一聲答應著,又吩咐廚子,“立刻多做幾條送給林公!”
許奉見楚言故意順話,差點沒笑出聲來。
坐在楚言身邊的老者微微苦笑一下,起身替楚言斟酒賠罪道,“大帥恕罪,林公不太懂官場規矩!”
楚言卻並不計較,探手擋住老者遞過來的酒杯,雙目凝視著林尋,“林公這是不肯出錢、還是不願出力剿賊解困呢?”
“老夫有一事不太明白,還想請問大將軍!”林尋說著將筷子放在桌上,於懷中取出一方手絹來擦嘴,慢悠悠地說道,“瓜州隸屬大徐南疆,歸南大營統轄管製。楚將軍若沒有陛下旨意,此舉怕是有越俎代庖之嫌!”
一眾北大營侍衛們聽了紛紛怒目圓瞪,欲那林尋問罪,卻被楚言伸手攔下。
那些個士紳們也被林尋這不知死活的話驚地目瞪口呆,隻一個勁求情。
老者更是被嚇得不輕,深知局勢微妙,二人都不好對付,一邊站起身來一一斟酒,一邊柔聲勸道,“大將軍息怒!”
楚言卻正眼也不瞧他們,衝林尋微微一笑,“林公如此明目張膽地與賊寇勾結,當著本帥的麵擅自圈禁朝廷命官,行大逆不道的之舉……這背後怕是有國舅爺和那韓孝之撐腰吧?”
“這瓜州可不是將軍和陛下說了就能算得!”林尋似笑非笑,後仰身子盯著楚言,囂張跋扈地大笑道,“就比如現在,閣下已然得罪了南大營,就靠你此次帶來的這點人馬能奈我何呢?”
許奉早已聽的不耐煩了,看那楚言端著酒杯慢慢品著,眯著眼兒瞧那些個士紳老爺,活像一群借勢欺人的老狗。
一拍桌案起身嚷道,“費他娘的什麼話!既然沒有陛下旨意,這瓜州便還是我南大營說了算!”
說罷,疾步走上跟前,指著林尋道,“他不敢動你,可老子敢!”
又指著楚言道,“你背後是陛下,老子也不懼!別忘了老子現在還沒被朝廷正式任命呢!”
楚言見許奉不管林尋身後的那群死士護衛,欲當場捉拿林尋。趕忙大聲阻攔道,“你不能抓他!”
許奉旋即仰麵大笑,“你們以為就靠區區這些個鼠輩,就能攔得住我?”
楚言不與他鬥氣,隻是附耳低語道,“你若不想韓孝之死,就不能抓他!”
許奉心裏一怔,臉色煞白的問道,“什麼意思?”
楚言低聲解釋道,“韓孝之此刻正在馮泰手上,你若拿了他,不但韓孝之必死,你南大營也必將萬劫不複!”
許奉不知此話真假,卻因關係到韓昱的生死,遂猶豫不覺了起來。
正當猶豫間,突聽楚言衝林尋笑道,“我知林公心思,可世事無常切莫將一切都想的如此順利和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