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贖罪!”李畢拱手歎道,“李名若本南山縣一山野村夫,數年前土匪來襲血洗村落,一家老幼幸得太守救命得以幸免。名若更承蒙太守不棄卑賤,拜為衙內參謀,名謂下屬,實為知己。此等大恩如何能忘?”
見李畢談及心事,韓美覺鼻間酸楚,疑惑聞道,“多年前的事情,我都快忘了,名若今日為何談及啊?”
“太守遺忘,名若怎敢忘卻此等救命大恩?吾之所命非越國,而於太守所賜。但,自覺沒有經天緯地之才,常恨不能助太守成就名望。但,此生唯一所求,護太守無恙,此生……足矣!”
“胡說!”韓美斥責,“我這一郡太守乃國家所賜,恨不能報陛下之恩。名若即感念我恩,當與我共報國恩,回饋陛下!此等胡話莫言再說,如若陛下聽見,當誅我三族!”
“我豈可不知?唯歎太守之忠……”李畢苦笑著搖頭哀歎,“越國忠誠誰人可比文相定?忠如他文相定之下場,韓昱不過略施反間計,陛下便夷滅九族!我等皆知陛下性情,今日已然大敗,就算許奉大軍大軍回援助陣退敵。陛下也不會感念太守守城之忠,麵對王澤千餘人馬竟折了全部將領,罷官流放已算聖德。隻恐非滅族人而不可平陛下之怨氣!”
“放肆!”韓美聞言,於腰間抽出佩劍,指著李畢,厲聲喝罵道,“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李畢未有慌亂,唯有眼裏噙滿淚水,恭恭敬敬的彎下腰,作了一揖,“太守就算即刻殺了我,名若亦無怨。此有三計,也許可助太守報國恩,保鳳陵!”
“何計?”韓美抽劍入鞘,
“上策:王澤驍勇,但自視甚高,今夜又贏得一陣,必然驕兵鬆懈。此刻我親赴敵營,以三寸之舌興許能說動王澤退兵,如若不然,我手持匕首找準時機,誓與王澤同歸於盡。屆時與我火號為令,太守親自引軍殺入大營;中策:依舊閉城,待到明日陳昂回城,令其死磕王澤,即使退不了王澤,也不至於如此無將可派的窘境;下策:堅守不出,等到陛下調令前線許奉大軍回援。”
未加思索,韓美當即令到,“上策不可,王澤絕非庸人,汝不是其敵手,更何況太過冒險,如若王澤斬殺你,我這鳳陵城定然頃刻間萬劫不複。我觀中策上可,下策最為明智!如此,堅守不出,死守鳳陵!”
“可是……”李畢道,“如若上策,計成。太守興許能夠被陛下寬恕罪責,一家老幼得以幸免。而若以中下之策,就算退敵,太守隻恐性命不保!”
“名若!”韓美抽劍,厲聲大喝,“我敬你為知己!如若再敢胡言汙蔑陛下,當如此案角!”言罷,韓美劍砍堂前奏案一角,未等李畢多言,急忙勒令門口兵卒將李畢架出署衙。
李畢深知韓美已然下定決心,遂不再多言,對身旁兵卒道,“我自己會走,不勞二位!”隨即,對堂前怒氣衝衝的韓美,道,“太守放心,無論何種決定,名若定當誓死相隨!”
言畢,徑直離開鳳陵暑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