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鼎爐內部炸開。
火焰盡數熄滅,一片漆黑,許久之後,黑暗中,才終於有一點火星亮起,小若丹丸卻是至純至熾。
今日,星外煞魔之力已被它汲取殆盡。
恭喜。
時以嬈也鬆了口氣。
多謝時姑娘護法。林守溪抱拳。
即將分別之時。
時以嬈卻拉住他。
時姑娘何事?林守溪問。
時以嬈竟緩緩轉過身去,當著林守溪的麵,淡解衣裳,後領垂落,露出了雪白光滑的秀背。
你的經文呢?林守溪問。
道門樓主說的沒錯,大日冰封之術不算神術,隻算執迷不悟的逆反之術。時以嬈說:太陽就是太陽,何必以冰雪裹心,與光劃清界限,既然知曉這是多此一舉,我便將這過去引以為傲的心法盡數擦去了。
恭喜時姑娘道心明悟,更進一步。林守溪說。
時以嬈冷漠的仙靨浮現出柔和的笑。
她取出了毫筆與金色的墨,半跪在地,將它端到盤膝而坐的林守溪麵前,問:可否有勞林公子將九明聖王之經抄錄於我之身,我願做你同道中人。
林守溪沉默良久。
最終,他接過了筆與墨。
雲裳飄墜太虛。
神女半跪在地,秀背***,手捧青絲掩胸,林守溪神色莊重,揮毫書寫。
九明聖王之經寫畢的一刻,神女玉肌生輝,宛若金色絲綢。
多謝。
時以嬈合上蓮袍雲裳,仙靨出塵依舊。
被汲取幹力量的邪神連這虛假之宇都難以撐住,一切開始坍塌。
林守溪知道,分別的時候到了。
時姑娘再見。他與她告別
。
時以嬈卻是淡笑搖頭,說:並非別離,何必告辭,今後我們同修一脈,大道盡頭自會再見。
時以嬈轉身離去。
崩塌的太虛中,隨著她衣袂飄卷,一顆顆星辰化作隕鐵之劍,跟在她的身後,隨著她的衣袂一同載沉載浮,如萬千橫空巨舟。
她眉心的色孽之印徹底消失不見。
從此以後,她又是仙姿颯然的神女了。
林守溪醒來時,神殿已被清理幹淨。
看著懸空的鍾曆,他才知道,原來已是兩個月過去。
天空正下著雪。
這已不知道是第幾場雪了,整個聖壤殿細白一片。
他來到居所。
昏昏欲睡的慕師靖看到他,陡然清醒。
….師靖久等了。林守溪說。
我還以為你日夜與神女鬼混,樂不思家了呢。慕師靖譏諷道。
我也時刻想念師靖,隻是,我日盼夜盼,不知為何師靖沒來太虛間尋我。林守溪沉吟道。
我……
慕師靖語氣一滯,道:飛升太虛,於我而言易如反掌,我隻是懶得來找你罷了。
慕姑娘所言極是。
哎,你這什麼語氣啊?是不是要討打了?
慕師靖再度氣急敗壞,狠狠揪他耳朵。
白祝見師父回來,也很高興,連忙向師父彙報近日的修道成果,林守溪給予肯定的同時,也很擔心,說:白祝雖已勤勉,可這樣下去,短短一個月恐怕無法躋身人神。
沒關係的,白祝已經想開了,這段時間是白祝這幾十年裏最快樂的一段時間,至於與童彎的比試輸贏,沒關係的。白祝笑了笑,說:隻要師父別對白祝失望就好。
不會的。
林守溪揉了揉她的發。
再推門而出時,門口忽然多了兩個人。
是兩位神女。
葉清齋與淩青蘆跪在雪地中,手捧戒尺。
風雪中,神女的身影猶顯淒清落寞。
你們這是何必?林守溪問。
是慕姑娘說,這樣道歉你會接受。淩青蘆解釋道。
哎?我…我沒……哎,淩青蘆,我雖然沒有特意囑咐,但你應該知道這是不能亂說的呀!慕師靖羞惱。
淩青蘆一臉茫然,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出賣了慕師靖。
白祝、楚妙、林守溪一同看向了她。
慕姑娘呀……
林守溪撫摸著雪中的木尺,將它拿在手中把玩,並說:多謝兩位神女贈禮,既然是師靖的心意,那我收下了。
這…
葉清齋一愣。
她是手捧戒尺認錯求罰,怎麼就成了贈送戒尺了呢?
林守溪收下了戒尺,並未對神女做什麼,隻是扶起了她們。
兩位神女一臉茫然。
慕師靖則戰戰兢兢,她知道這個東西未來的用途。
在坑害自己方麵,她永遠在衝鋒陷陣的最前方。林守溪甚至一度懷疑她是有意為之。
林守溪便與她們辭別,和慕師靖、白祝、楚妙一同離殿,踏上了前往神守山的路。
雪原上還有一大堆屍體。
來來往往的修道者正在清理邪崇。
見到白祝仙子與楚妙仙子,眾人紛紛停下了手頭的活,向這兩位傳奇仙子致敬。
對了,白祝師尊,好像有人在等你。
路上,她又遇到了楚門的弟子。
聽到弟子的
話,白祝以為又是哪個愛慕她的人,準備了鮮花想要告白。
但她想錯了。
路的盡頭,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等的也不是她。
你是?白祝問。
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真人。自稱李真人的老人說。
晚輩見過掌教。
林守溪直截了當道。
掌教?!
白祝與楚妙這才反應過來來者是誰。
他是雲空山的掌教。
可是掌教不是在閉關嗎,怎麼……
小友果然慧眼如炬。
李真人平靜地笑了笑,他說:我修的也是未來法。
他與林守溪代表著不同的未來。
他們之中,隻有一個未來可以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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