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時比這嚇人,現在這樣,多半是自己謊言被揭穿,氣急敗壞了。」林守溪寬慰道。
「師父真了解慕姐姐。」白祝感歎。林守溪笑了笑。
他抬起頭時,恰有夜風吹來,推開窗戶,掀開簾子,將月光灑到白祝的紅氅上。
月色下的白祝眉似淡煙籠柳,眸如秋水飄渺,已是娉婷玉立,冰清出塵。林守溪從她身上捉到了幾分楚映嬋的影,但也隻是影,他想細尋時,卻隻尋到了白祝獨一無二的美。
林守溪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徒弟,初鷺。
如今,初鷺應也長大,脫了稚氣,如白祝一樣出落得婷婷玉立......也不知道她與她姐姐這些年相處得如何。
百年星移物換,林守溪現在回想,依舊覺得荒誕。「師父....怎麼了?」白祝輕聲問。
林守溪搖了搖頭,他來到白祝身邊,略帶歉意道:「前段日子,我對你也有些太過嚴厲了。」
「嚴師出高徒,白祝當時覺得師父很壞,現在心結得解,就隻念師父的好了。」
白祝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晃了晃,微笑道:「師父要保持嚴厲哦,萬不可懈怠了,白祝會監督你的。」
「好。」
林守溪見白祝如此振作,也長舒了口氣。
「時間也不早了,白祝要去歇息嗎?」林守溪問。白祝露出了猶豫的神情。
「還有什麼事嗎?」林守溪問。「那個.....」
白祝微微仰頭,有些羞赧地問:「我能靠一下師父嗎?」「靠?」
「嗯.....白祝心裏有個猜想,想驗證一下,絕無旖旎暖昧之意。」她說。林守溪見她眼神清澈熱忱,也沒有拒絕。
白祝輕輕地湊了過來,她將側頰一點點貼靠在了林守溪的頸部下的胸膛上,林守溪胸膛滾燙,少女麵頰清涼。白祝的心跳加快,呼吸卻緩慢了下來,她閉著眼,長睫顫個不停,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白祝不自禁地張開手臂,將他環住,臉頰與他鐵一般結實的胸膛挨的更緊。
林守溪也很茫然。
他不知道白祝在做什麼,隻能感受到她淡淡的依戀與靜謐的體香。這個關頭。
忘記取衣裳的慕師靖去而複返。她理所當然地撞見了這一幕。「你.....你們!!!」
慕師靖怒氣衝天,「好呀,我前腳剛離開,你們後腳就勾搭上了?!」
「不是的,師姐,你聽白祝解釋。」
白祝也慌了神,一個不小心,紅氅還嘩然滑落,嚇得她緊抱雙肩蹲在地上,一副心虛的樣子。
「你又有什麼解釋?」
「我,我是在尋找一個東西,一個隻有師父擁有的東西!」「什麼?」
「太陽!白祝能感受到,師父的身體裏,藏著一顆太陽!」林守溪與慕師靖對視了一眼,大致明白了白祝的意思。
「白祝知道,這樣說可能有些荒誕,但我真的感覺到了,前幾日的時候,白祝就隱有察覺,今日心結得解,這種感覺便強烈了許多。」白祝努力辯解。
「好了。」
慕師靖輕輕頷首,說:「這不荒誕,師娘相信你。」「師娘真是通情達理。」白祝無比感動。
白祝本就是仙蘿所化,天生向陽而生。
白祝並不知道,她剛剛誕生的時候,宮語很苦惱給她起什麼名字好,就問了雲空山的一位大算師,大算師看了以後,說,這小女孩五行中缺一樣東西。
一般而言,五行缺什麼,就會在名字裏加什麼。
宮語追問之下,大算師說,這孩子缺少光,真正的光。宮語靈光一現,便給小蘿卜取名為日祝,但世上也沒日這個姓,她又擅作主張多加了一撇。白祝之名由此而來。
白祝離開之後,慕師靖卻更覺憂心忡忡。「怎麼了?」林守溪問。
「之前在冰海上,你與我說過,原點之樹可阻止龍屍複蘇,可吸取神濁,可瓦解冰川.....現在看來,你還少說了一樣。」
「什麼?」「汲取陽光。」
慕師靖說出了她的猜想:「原點是被蒼白幻想出的九明聖王殺死的,祂死前,對於這位真正的凶手懷揣著很深的怨恨,所以,它創造的東西,也必須可以從光明中汲取養分。」
所有的這一切促成了樹的誕生。
原點不會想到,祂的複仇之血會陰差陽錯成為救世之物。
「師尊與白祝倒也還好,可是,以後若有森林那般多的少女環繞著你,你身板再好,也遲早會被榨幹的。」慕師靖沒好氣道。
「森林那般多的少女.....」「你在想什麼?!」「沒什麼。」
林守溪堅定搖頭,又道:「我也會被汲幹,但太陽不會,真正的太陽不會。」「真正的太陽?」
「嗯,也隻有真正的太陽,才能照破死靈雪原的黑暗。」林守溪平靜的話語如同誓言,很快又被夜色湮沒。
門外,白祝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她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害羞萬分,忙用被子將自己捂起來,她卷著被子,在床榻上滾來滾去,一夜輾轉無眠。清晨。
隻睡了一個時辰的白祝爬了起米。
她洗漱打理了一番,換上了一件如雲的雪衣雪褲
,白色的褲子布料單薄緊身卻又彈性驚人,將白祝曲線纖柔的臀腿包裹姣好,白祝束緊黑色的衣帶,將秀發綁成清麗的馬尾後,連忙小跑出門,去上課。
那二十年的苦修如夢似幻,白祝稍一想起,依舊覺得心口堵塞,但現在的她,已有了戰勝慘痛過往的勇氣。
見到精神抖擻的白祝,林守溪也很高興。金焰的領域飛快張開。
將他與白祝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