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血腥但又充滿希望。但......
現在的殊媱驟然得到了無窮的力量,過去的她能從殺人得到快感,現在的她哪怕殺死窮凶極惡的雪災獸也隻能感到無聊,她很聽小姐的話,但小姐真正想要的,似乎不是一柄冰冷的刀刃,而是一位真正宏圖遠大的眷屬。
是了,她該擁有一些更恢弘的誌向了。殊媱幡然驚醒。
她聆聽著黑暗中死靈的怨嘯,暗藏心中的火星倏爾大放光明。
我要拯救蒼生。殊媱心想。
過去,如果有人在殊媱麵前說這樣的話,她恐怕會哈哈大笑,然後剖開對方的胸膛看看,看看裏麵塞的是真心還是稻草,但現在的殊媱望著眼前的黑暗,看著身後遙遠的真國,竟真的萌生出了拯救蒼生的偉願。
「小姐。」殊媱忽然大喊。「何事?」
「小姐沒有對我下達命令,是希望我自己想通,對麼?」
「......也許吧。」慕師靖一頭霧水。「我現在想明白了。」殊媱說。
「你想明白什麼了?」慕師靖更懵。
殊媱因為羞恥,沒有將'拯救蒼生'四字呐喊出來,她隻是問:「小姐,如果我敗給灰墓之君,困在死靈雪原,困在那片永恒的黑暗裏,你會帶我出來嗎?
慕師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覺得這樣的殊媱有些陌生。
「會。」
慕師靖回答。殊媱露出微笑。
她振翅而起,逆著黑暗之潮飛上天空,於鋼鐵激鳴般的聲浪中衝向死靈雪原,白色的瞳孔亮若星芒。
慕師靖望著虛白消失的聲音,悵然若失,問:「我是不是騙了她?」
林守溪搖了搖頭,說:「殊媱在問你時,心中已有答案,你要做的,隻是不動搖她的道心而已。
「是麼。」
慕師靖抿緊了唇,眼眶盈淚。
雪災獸潮與死靈黑暗衝散了人群。
烏泱泱的亂流裏,林守溪帶著慕師靖左右閃轉、砍殺,竭盡全力,他想帶著慕師靖先行離開此地,在安全之處落腳。
林守溪也不知道其他人現在在哪,雪災獸潮與死靈黑暗的夾擊之下,他們早已失去了聯絡,但林守溪能看見蒼碧之王的瞳火,它在偏南的方向閃爍,其他人或許也在那裏。
死靈之質難以完全對抗黑暗,林守溪重新聚起被黑暗踏碎後元氣大傷的金焰,將它當成一把傘,頂著它向前衝去。
終於,飛掠了許久,林守溪再度與其他人會合。
她們果然在蒼碧之王的庇護下。
蒼碧之王通過噴吐龍息,灼燒出了一片沒有被黑暗侵蝕的領域,女子們聚在那裏,商議著對策。
「你們終於回來了?」
魂泉見這兩人平安回來,也鬆了口氣。林守溪掃視四周。
魂泉正服用著新的死靈之質,排解侵入體內的黑暗。
司暮雪收攏雪尾,盤膝而坐,正在調養真氣。
宮語卻是躺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昏迷。「小語.....」
林守溪心頭一驚,連忙來到宮語身邊,觸碰鼻息,問:「她怎麼了?」
「你師尊沒什麼大礙,隻是對抗雪災獸群時用盡全力,再加上黑暗侵襲,所以......等等,你當時不是在場麼?你師尊還是為了保護你才這般拚命的,你現在問什麼問?」魂泉蹙眉。
林守溪也愣在原地。
「你說什麼?你說我當時在場?」他立刻問。
「對啊。」
魂泉理所當然點頭。
「我怎麼可能在場?我剛剛明明一直和慕師靖在一起。」林守溪驚詫。
「你這是失憶了?」魂泉也感到奇怪。
「林守溪當時還說什麼了?」慕師靖立刻問。「你哄著你家倔強的師尊睡下後,又不放心我,便囑咐司暮雪在這裏照顧你師尊,你說你去將慕師靖與小禾帶回來,我當時還問,要不要陪同,你說不必,你能感應到慕師靖與小禾的位置。
魂泉說到這裏,不由笑了笑:「我還在想,新婚夫妻之間,難道會有一種超越理解的感應麼。
林守溪與慕師靖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恐。
這時,司暮雪也輕吐了口氣,睜開眼,問:「小禾呢?你沒把那丫頭帶回來嗎?
林守溪聽到這裏,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祭出金焰,立刻回頭,紮入了漆暗之中。
慕師靖跟了過去。
「別跟著我,裏麵危險。」林守溪大喊。
「你這混賬,我不跟著你跟著誰啊?」慕師靖反問。
林守溪本想直接將她打暈,讓司暮雪照看她,可他剛剛舉起手,就看到了慕師靖委屈的眼神,慕師靖抓住他的手腕,說:「讓我陪著你。
林守溪心頭一軟,放任了她的跟隨。
黑暗中,他們大喊著小禾的名字,期待著她的回應。
可黑暗宛若一灘死水,根本激不起半點漣漪。
魂泉與蒼碧之王意識到不對之後,也一起
來幫忙找人,可哪怕是蒼碧之王以龍瞳俯瞰,竟也尋不到小禾的蹤影。
小禾像是憑空消失了。
幾個時辰的搜尋下來,他們竟未能找到一丁點小禾的蹤跡。
「小禾為什麼要偽裝成你騙大家?她是想讓師尊安心麼,還是說......」慕師靖心急如焚。
「我不知道。」林守溪搖頭。
「對了,林守溪,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個月,小禾對你尤其的好?」慕師靖忽然問。「小禾對我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