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了我,為何不直接揭穿,而要在我背上寫字?”時以嬈問。
慕師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時姐姐有辦法處置她嗎?”
“在聖壤殿,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沒有人可以處置罪戒神女,哪怕是作為皇帝喉舌的聖使也不行。”時以嬈清冷道。
“嗯。”慕師靖顯然也猜到了這點,說:“哪怕她真有問題,我們也無可奈何,那就沒必要打草驚蛇……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包括開誠布公地與她直言自己的懷疑,實質上都是為了打消她的戒備。當然,她也並不指望這些小手段真的可以消解掉她的戒心。
慕師靖深吸了口氣,看向時以嬈,問:“時姐姐,你已人神境圓滿,難道就沒有看出點什麼端倪嗎?”
“沒有。”時以嬈搖了搖頭,說:“我們自承劍以來,接觸本就不多,方才你寫完‘救我’後,我也認真探查過她,可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功法境界,我都未瞧出什麼問題,更何況……”
“何況什麼?”
“更何況,若司暮雪真要對你們圖謀不軌,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以你們的境界,在她麵前,無異於老鷹利爪下的小雞崽。”時以嬈說。
“嗯,此事的確奇怪。”慕師靖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猜想:“所以我想,她的境界可能也是假的,她怕惹出動靜,所以沒敢貿然動手,當初在孽池見到她時,她已墮至仙人境,比楚姐姐都強不了多少。”
“……”
時以嬈明白她的意思,神女的確可以依托罪戒神劍製造偽境,迷惑人心,但皇帝有旨,聖壤殿的罪戒神女嚴禁內鬥,她沒辦法以武驗證。
稍加思索後,時以嬈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她為何要害你們?如果她是假的,那真的司暮雪去了哪裏?”
慕師靖被難住了,她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卻無法想通。
“這一切歸根結底隻是你的臆想而已,沒有任何真正的線索可以證實你的想法。”時以嬈淡淡地說:“你近來是不是太過疲憊,精神也跟著虛弱了。”
此時,正在掀開自己小裙子,淚眼模糊地看著小腿上五六道淤青的小白祝舉起了小手,說:“白祝也覺得那個紅發姐姐不是好人。”
“為什麼?”楚映嬋想聽聽白祝有何高見,畢竟小孩子有時候是容易注意一些大人忽略的事的。
“那位紅發姐姐要是好人,那白祝不就白白被掐了這麼多下嗎?”白祝委屈巴巴地說。
“……”楚映嬋揉了揉她的腦袋,卻是說不出安慰的話。
時以嬈注視著慕師靖。
慕師靖正低頭沉思。
最後,她抬起頭,真誠地凝視著時以嬈,問:“時姐姐不相信我嗎?”
“道理說不通,就與我打感情牌?”時以嬈問。
慕師靖也不解釋,就這樣不講道理地盯著她。
不知為何,被這黑白分明的瞳孔盯著時,時以嬈宛若冰清的心境竟真驚起了幾許漣漪。
“好了。”時以嬈露出了幾分無奈之色,說:“我暫時相信你。”
……
……
黑崖。
林守溪下椅子走路已是三天之後的事。
他的傷勢遠未痊愈,但至少可以自由活動了。
在他無法動彈的日子裏,小禾一直與宮語‘廝混’在一起,宮語雖真氣被封,但眼界尚在,她為小禾解決了不少修道上的疑難雜症,幫她精進了武技,小禾天賦甚高,這十來日的刻苦修行下來,她的武技更上一層樓,與林守溪相較也難分高下了。
今日,林守溪穿著單薄的白衣,牽著小禾的手,走在大風呼嘯的山崖邊,正與小禾談論著之後的打算時,宮語迎麵走來。
她穿著一襲素淨白裙,挽著端莊秀麗的發髻,束腰頗高,其後係著一個簡單的結,呼嘯的大風裏,這樣的白紗長裙卷個不休,仿佛要化作素雲白鶴飛去。
林守溪見到宮語,心頭一震。
自那天夜晚的偶然窺見之後,這三天裏,他借著養傷為名,始終有意無意地避著師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麼。
事實上,他是可以理解師祖的,畢竟當初楚楚第一次見他時,亦是白裙挽劍,她心高氣傲得幾乎與冷月平齊,但僅僅過去一年,這位清冷的楚國第一美人就露出了另一麵,哀求婉轉淺斟低唱句句撩人……人總是多麵的,楚楚如此,為何師祖不可如此呢?
道理林守溪都懂,但他回屋之後,仿佛是某根禁忌之線被觸動,心始終無法平靜。
此刻崖風陣陣,一身白裙的清傲師祖正對他微笑,笑得恬淡清冷。
宮語似沒懷疑過他,對於那一夜的事,不曾過問半點。
林守溪走到師祖身邊,認真一禮。
兩人簡單地聊了幾句有關煉器的事,就在崖邊作別了。
小禾望著宮語離去時的背影,眼眸中如常地流露出了一絲羨豔之色,林守溪卻不敢去看,生怕又回想起那夜的見聞。
我會很快忘記這件事的……林守溪這樣安慰自己。
與小禾回到屋中。
小禾照常地打掃著屋子,午後光線明媚,少女立在窗邊,光彩照人。
他奪過了小禾手中的掃帚,斜靠一邊,之後,在少女疑惑的眼神裏,直接攬住了她的纖腰,將她摟在了懷中。
這些天,小禾每天都與他一同睡覺,趁著他無法動彈,刻意挑弄取笑了他數次,今日,他終於傷好,可以將這具柔軟之軀摟抱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的,就想要輕薄本小姐,稍後等天黑下來,你這歹徒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出格之事呢。”小禾坐在他的懷裏,白裙如花瓣散開,裙下纖細小足半掛著繡鞋,露出了小巧玲瓏的足跟與色澤粉嫩的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