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老宅的院內,徐讓穿著粗布麻衣,打著綁腿,正一招一式的練習著能夠回憶起的白劍仙所有劍招,而他的手中,則是一根掃把杆。
隻見徐讓腳步穩健,動作極快,木杆在他的手中就像是手臂的延伸一般,每一次的橫掃都帶著風聲,每一次的點刺都能夠恰到好處。
“劍不在,劍亦在。”
徐讓心中默念著白劍仙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所有的招式,漸漸的,他的動作和白劍仙完全一致,甚至比白劍仙還要快上三分,動如驚鴻,婉若遊龍。
不像是一個規規矩矩練劍的劍客,更像是已經將一種劍招練習了上百遍的醉酒仙人。
“人未醉,心已醉,心中醉,人自醉。”
白劍仙的聲音,飄去耳中,徐讓閉眼,劍招更快,也更穩,就像是一個隨風擺動了柳葉,綿軟無力,毫無章法,葉片卻極為鋒利。
一遍,兩遍,漸漸的,徐讓的腳下被磨出一道溝壑,周圍塵土漂浮,空氣都逐漸凝固,最後,隻見徐讓手指劃過木杆向前猛然一刺!
啪!
麵前空無一物卻又出現刺破的聲音,周圍被卷起一股氣流,將腳下的灰塵吹飛,看見徐讓腳下溝壑縱橫,像是一個字,一個劍字。
“呼……”
徐讓吐出一口氣息,氣息很燙,也很混濁,像是排空了全身的雜質,然後又深吸一口氣,他的恢複能力很驚人,昨天的傷今天就已經好了一些了。
即便是傷還沒好,他也不能休息,如果不去采藥,他就隻能餓死,當然他可以靠著安清秋的救濟的度日,但那怎麼可能。
“碧落潭,碧落潭,可是那種地方一般不會生生靈芝啊,為什麼楊郎中一定要讓我去那裏。”
徐讓想不通,就索性不再去想,他回到屋內,瞥了一眼放在犄角旮旯的木條,有些疑惑,這個木條和普通的木頭別無不同,為何安先生會看的如此之重。
思索片刻,他走到木條前,將木條放在背簍裏,覺的不放心,又拿了一塊布包好,然後背上背簍離開老宅,剛走出核桃巷,就聽到一聲不和諧的聲音。
“哎呦?這不是徐讓嘛,今天不見,怎麼又開始采藥了,要我說啊,還不如來我家當個下人,又有銀子,還能住在桃花巷,總比你這個老破屋強幾百倍吧。”
徐讓輕歎一聲,轉過頭,就見一個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幾步外,少年手持紙扇,衣冠楚楚,少女亭亭玉立,略顯青澀,拿著一個糕點盒子乖乖的站在少年旁邊,正是慕容賀和他的侍女小竹子。
慕容賀裝模作樣的扇了扇扇子,笑著看著徐讓,徐讓表情冷淡,不願意多搭理他,說道: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唉唉唉,別走啊。”
見徐讓轉身就要走,慕容賀急忙來到他麵前,笑著說道:
“別走啊,徐讓,我有事和你商量。”
“你能有事?還和我商量?難道是你家房塌了讓我去修房子?這個我幹不了,你還是去找何工匠吧。”
慕容賀一擺手,說道:
“才不是,你聽我說,最近村子裏來了很多的外鄉人是不是。”
“是啊,有關係嗎?”
“嘖,當然有關係了,你知道這群人都是什麼人嗎?他們可是修士,會飛的仙人啊。”
徐讓有些不耐煩,說道:
“是什麼人和我有什麼關係,讓開,我要去采藥了。”
慕容賀見徐讓這個樣子,也沒有生氣,用扇子扇了扇風,打了個響指,小竹子和公子心有靈犀,從腰間的一個刺繡小囊袋中拿出來一兩銀子。
慕容賀拿著銀子,笑著走到徐讓麵前,然後將銀子放在他手裏,說道:
“別著急嘛,這一兩銀子,算老兄我買的采藥錢,怎麼樣?”
徐讓沉默片刻,看了一眼慕容賀,又瞥了一眼手中的銀子,說道:
“銀子我不要,我不會要任何人白送的錢,你有事就直接說吧。”
“好,這才是我徐讓兄弟,走,我們去茶攤坐下聊。”
徐讓擺了擺手,說道:
“茶攤就不用了,我還要去采藥。”
慕容賀見徐讓倔強,隻能歎了口氣,找到兩塊石墩,和徐讓坐下,徐讓看著麵前的這個錦衣少年,即使風度不凡,也可以看到衣衫不顯眼的地方有淺色的補丁,而小竹子的衣服上也有一些補丁,隻不過小竹子女工不錯,在補丁上麵繡了這魚蟲花鳥,更加好看。
慕容賀曾經家庭顯赫,後來聽村裏的人說他的父親得罪了什麼人,被迫離開村子,隻留下慕容賀和他的娘親,還有就是買來的小竹子。
他父親走的時候留下了很厚的家底,所以慕容賀不愁銀子花,每天就是看書,逛街,還有釣魚之類的,也沒什麼朋友,隻有徐讓偶爾會和他說說話。
慕容賀咳嗽兩聲,說道:
“徐讓,這裏我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的家裏,是不是有一根木條?”
“木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