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裏,徐讓走進村口,看著周圍多出來許多的新麵孔,他也感到新奇,畢竟外鄉人每十二年才允許進入村子一次,最多可以停留一個月。
有書生,有俠客,有官員,徐讓看的新奇,轉頭朝村子的廣場走去。
廣場中,那棵桃樹還是自然枝繁葉茂,安清秋也已經年長了不少,眉梢鬢角見了白發,此時的安清秋,正拿著一本書,坐在桃樹下給村民和其他外鄉人講學。
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芊芊少女,少女身材勻稱,衣著樸素儒雅,麵容清秀,未施脂粉卻已是天姿國色,手中拿著毛筆,正聚精會神的在桌案上寫字,頗具先生的意思。
“徐讓哥哥,你是采藥去了嗎?”
小染餘光看到徐讓,放下筆朝他打招呼,而徐讓點頭示意,自從爹娘失蹤,他就很少和小染還有董海川一起玩了,但是小夥伴的關係並沒有因此疏遠,小染還經常來他家幫忙,這讓他很感動。
小染將筆放在筆架上,然後在剛寫好的字上麵吹了吹,拿起來展示給徐讓,笑著說道:
“徐讓哥哥,你看,我的字,寫的如何?”
徐讓自然是不懂字的,但是小染的字筆畫豐滿,頗具神韻,即使看不出來,給人的感覺卻不一樣。
他點了點頭,說道:
“筆鋒不錯,寫的很好。”
小染莞爾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有啦,爹也隻是最近才連我練字。”
她看著徐讓的臉,看到臉上的擦傷,有些心疼,說道:
“你又去采藥了,看你的臉,都破皮了。”
小染抱怨著,然後從腰間掛著的一個小囊袋中拿出一個小鐵盒,打開,裏麵裝的是膏藥,小染好像經常帶在身邊。
她抹了些膏藥,溫柔的塗抹在徐讓臉上的傷口上,徐讓微微一笑,感歎道:
“小染真的溫柔,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那就是上輩子造福了。”
小染小嘴一撅,哼了一聲,說道:
“我才不要嫁人,我到當先生,一個溫文爾雅,博學多識的女先生。”
徐讓對小染的夢想略感驚訝,畢竟女先生是很少的,長大的小染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許隻有在他麵前,才會露出少女的青澀。
“既然想要當女先生,那還不快去讀書?”
身後,一個溫厚的聲音傳來,小染轉過頭,安清秋正拿著書卷,微笑著站在她身後。
“安先生。”
徐讓躬身施禮,安清秋點了點頭,他看著徐讓的樣子,背著背簍,身上帶著塵土,臉上還有一些擦傷,有些動容,說道:
“徐讓,如果你願意,以後就來我的學堂幫忙吧,不要去采藥了。”
徐讓搖了搖頭,婉拒道:
“我是一個鄉野村夫,沒什麼本事,隻認識一點字,如果去了學堂,會讓您掉價的。”
安清秋沉默著,見徐讓堅持如此,也不再強迫,他點了點頭,暗自讚歎徐讓的堅強,他輕歎一口氣,將手中一本名為《儒墨雜記》的書交給了徐讓,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去學堂,那我就不強迫你了,這本書送給你,算是我給你的禮物。”
徐讓猶豫片刻,見安清秋的樣子,也不再推辭,躬身行禮,說道:
“那就謝過安先生了。”
接過書,徐讓翻看了一下,裏麵全是安清秋親自抄寫的經典,其中不乏人間哲理,自己聖教名言,一字一句仿佛憑空浮現一般,耳畔傳來輕輕的朗誦聲,讓人將其中道理牢記在心,真乃聖書也。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安先生,我此次是來聽講學的,您能不能和我講一講儒家之道,先賢名言呢?”
聲音從後麵傳來,眾人轉頭,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年,和徐讓一般大,身穿華貴儒袍,手中拿著一把紙扇,扇麵打開,上麵繪著山水風景,一身書生氣,但是腰間卻斜挎著一把長劍,在他的身邊,還有兩個仆人,畢恭畢敬的站在他身後。
安清秋看了一眼少年,輕笑一聲,說道:
“你們青元宗的應該都是修士吧,怎麼會對我這晦澀的道理感興趣?”
劉青元笑了笑,說道:
“先生此言差矣,我雖為修士,但是也應該懂一些學問才對,不如先生我們找一個時間,一起談論儒道,如何?”
安清秋搖了搖頭,婉言謝絕,說道:
“我安清秋隻是一個鄉野先生,懂得一些粗淺道理,難登大雅之堂,所以請公子原諒。”
安清秋說的很規矩,也是文人還有的禮節,但是對方卻臉色微變,合上扇子,看了一眼徐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