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道!何為道?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諸天世界,飛禽走獸皆有靈,山川青空亦有情,有靈無形者是為道,無靈有形者亦為道。
鏗鏘有力的道歌,在一望無際的山穀中久久回響。
幽深的山穀中,一位穿著破舊的中年道士,挑著一副扁擔,慢悠悠地走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上。扁擔隨著道士不斷前進的腳步,一上一下的不住晃蕩,以浮動的大小來看,裏麵的東西是相當的有分量。
一陣寒風微微吹過,卷起幾片細小的枯黃樹葉。
道士被突然襲來的冰冷微風吹的眉頭微皺。
放下肩上沉重的扁擔,緊了緊脖頸上的衣物,彎腰從扁擔上解下了一個近一尺長的碩大葫蘆,一屁股坐在了扁擔之上。
碩大的葫蘆上雕刻著一隻長一寸,通體黑色的小胖貓,小胖貓雕刻的惟妙惟肖,憨態可掬,做蹲坐狀,懷裏抱著一個比自己個頭還要大上不少的酒葫蘆,正在暢飲美酒。
“咕嚕,咕嚕”。
伸手扒開葫蘆塞猛灌了幾大口,一臉滿足的打了一個酒嗝,抬頭看了看奇異的天穹。
正值傍晚酉時,本該漸漸陷入黑暗的天空一反常態。
天空霞雲鮮紅如血,無邊的赤雲遮天蔽日,大地被照耀的一片熾紅,隨著微風徐徐掠過,宛如一片血海飄浮。
天地之間除了輕微風聲再無其它多餘的聲音,顯得十分壓抑。
平日裏山中鳥鳴獸吼,今日不知為何一絲不可見聞,飛禽走獸各自躲在自己的巢穴之中瑟瑟發抖,發出一陣陣無助的哀鳴之聲。
這方世界像是被什麼神秘的力量,扼住了所有生機一般!
“劈嘶!”
響徹雲霄的雷聲,毫無征兆的在這片天地之間炸響開來。
“啊!”端坐在扁擔上的道士,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得一個哆嗦。
揉了揉被雷聲震得發痛的耳朵,道士剛欲起身,突然之間感到身子一陣冰冷,入墜冰窟!
仿佛冥冥之中被一雙淩厲且無情的眼睛盯住了一般!
他連忙環顧四周,掃視一圈寂靜無聲的山穀沒有發現異樣,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嗯?”。正當中年道士放下戒備之心,抓住腳下的扁擔正要趕路的時候,突然感覺剛才被窺視的熟悉感再次傳來,本來就驚魂未定的心裏越加的忐忑不安。
“是誰?出來!”。道士厲聲嗬斥,雙手慢慢把扁擔抽了出來橫在胸前。
“呼!……。”一陣陣刺耳的風聲傳來,吹動四周的樹葉嘩嘩作響,此地除卻寥寥風聲,並未回應。
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響,但是道士並未放下絲毫戒備之心,緩緩從身上的破布袋裏掏出來一張黃色符籙。
“是人是獸有扁擔,是鬼是怪有符咒。”道士喃喃自語。
一柱香過去了,四周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還是一片寂靜。
左手拿符咒,右手持扁擔的道士等待的有些不耐煩了,左顧右盼一番,突然朝著四周拱了拱手高喊道:“不管你是誰,聽好啦!”
“你要是人呢,貧道尚有薄資可贈予道友,以解道友燃眉之急。你要是鬼呢,貧道回去之後你托個夢,貧道給你度化一番,讓你羽化登仙。你要是野獸肚子餓呢,貧道身子骨孱弱沒幾兩肉,不夠你塞牙縫的,你還是去別處尋尋吧。”
等了好一會,道士環視著安靜的山穀大聲喊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貧道這就走了。”
“血雲吞月,雷聲如斥,百獸無聲,此地又名為葬天穀,這是大不祥啊!以防萬一,還是快溜吧。”。道士手結道印,掐指推算了一番,嘴裏嘀嘀咕咕念念有詞。
彎下腰在兩個筐裏倒騰了一會,片刻之間做了一個簡易的火把,掏出懷裏的火折子點著,看著亮堂起來的四周,這才挑起扁擔,大步流星向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