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緝捕(2 / 3)

對不起,請把杯子放下。

便衣吼起來:為什麼?掏一百塊還不讓喝呀?

台姐說:讓喝,請喝完把杯子放這兒。

便衣吼叫:我非要去房間喝,嫌你這兒齷齪!拉上韓崢走了。

那女郎不便強攔,悻悻地走進吧台。

與此同時,猇猇領著另兩個便衣也四處窺探起來。出人意料,他們找遍了青雲旅館的角角落落,不僅沒有發現水蝮,連柏淩木也沒有了蹤影。

韓崢說:不可能,我們親眼看見他們進去的,怎麼會沒人呢?

根據所長的安排,第二天,猇猇帶著韓崢、尤龍、華雲翔暢遊龍潭峪。遊完虎跳崖、百步峽,接下來再去遊迷穀。此時已是下午兩三點鍾,幾個男孩風塵仆仆、說說唱唱著向迷穀進發。沒走多遠,在百步峽出口,四個人同時看見了水蝮,他正跟一個女孩並肩走著,悠然自得。尤龍的眼尖,一下子認出了那個女孩。

怎麼是竇歡歡?尤龍詫異。

華雲翔問韓崢是不是先躲起來。韓崢說:水蝮已經看見咱們了,還躲什麼?

的確,水蝮已經發現了韓崢一行。不過,他並不清楚韓崢幾個的用意,反而想戲弄一下這幾個孩子。水蝮向後邊看看,抬手摟住了竇歡歡的後腰,和竇歡歡目中無人地走著聊著,好悠閑好自在。

韓崢、尤龍、華雲翔、猇猇悄悄跟在他們的後麵,既不能走快,也無法太慢。跟了一程,韓崢突然覺得尷尬起來。跟著人家幹什麼?抓水蝮嗎?憑什麼抓人家?從初中就說要抓水蝮的韓崢此刻心裏亂套了。

可憐的男孩呀!

可憐的男孩跟著水蝮走了一程,心想再跟下去更加無聊,便不自覺停下了步子。也就在同時,水蝮鬆開了竇歡歡的腰,回首朝韓崢幾個淡然一笑,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韓崢仿佛明白什麼似的,說華雲翔你跟上竇歡歡,其餘跟著我追水蝮。

三個男孩朝水蝮走過的方向奔去。

水蝮徑直走進了迷穀。

迷穀很美,十幾根粗壯的石峰如同拔地而起的春筍筆直地聳立著,下邊是鋪滿鵝卵石的沙灘。石峰之間,間隔大致相同,約有四五十米的樣子。水蝮在迷穀中穿行,一會兒走到這座峰下,一會兒又閃身去了另一石峰跟前,好像在跟韓崢幾個捉迷藏,牽得韓崢一行團團轉。

水蝮,你站住!終於,韓崢開口了。

水蝮回頭,臉上露出幾許奸笑:怎麼?沒事兒跑這兒來玩兒呀?轉身又朝前走去。

前麵是一座山巒,魚脊似的,長滿了荊棘灌木。水蝮七折八轉,時走時跑。韓崢、尤龍、猇猇緊追不舍,轉過幾折,早不知身在何處了。忽然,水蝮一個騰跳,兔子似的,在男孩們眼前消失了。

幾個男孩跑上前去,四下尋找,哪裏還有水蝮的蹤影?欲轉身回去,不禁嚇了一跳,後麵是山崖,前麵也是山崖。崖下,數丈深的山溝陰森森的。顯然,水蝮將他們引上了絕路,要想跳下山崖,不摔個粉身碎骨,也得遍體鱗傷。望著周邊蓊蓊鬱鬱莽莽蒼蒼的林木和崖下那黑幽幽的山溝,韓崢幾個不由著急起來。

水蝮真他媽混蛋!尤龍氣憤。

咱也太笨蛋!韓崢自責。

猇猇往崖下看了看說:要不咱從這裏下吧,崖上有樹,能行。

韓崢也向下望望,思索片刻,說:把皮帶抽下來。

尤龍和猇猇不解,還是把皮帶抽下來遞給韓崢。韓崢將三根皮帶扣在一起,有兩三米長。韓崢說:將皮帶掛在樹上做接力,登穩岩石,抓緊皮帶抓緊樹,慢慢下,不然今晚上就得在這裏喂蚊子。

下,大不了摔下去。尤龍說。

閉上你那烏鴉嘴,淨說些臭話。韓崢說。

尤龍笑笑。

三個男孩開始下崖。韓崢把皮帶環套在一根凸起的石柱上,抓住皮帶往下滑,等抓到下麵的樹幹時,再將皮帶抽下來套在下麵的樹上,猴子撈月似的向下退。畢竟猇猇是山裏的孩子,攀爬彈跳,像隻猴子。韓崢和尤龍向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況且還征服過歪頭峰,也沒把懸崖放在眼裏。幾個男孩小心翼翼地拽著扒著蹬著踩著,一階一階向下爬。有一次,韓崢拉的一根樹枝斷了,差點兒砸在尤龍的身上。尤龍在下邊支撐住了韓崢的一隻腳,他才得以又抓住了一棵樹。那一瞬,韓崢真的嚇出了一身冷汗。

成功總是眷戀那些不畏艱險的人,太陽又要落進山穀時,三個男孩即將脫離山崖。尤龍攀緣似的牽著一根樹枝喊:水蝮,你個混蛋,我們又勝利啦!話音剛落,猇猇在下麵哎喲一聲,拽著韓崢和尤龍摔下山去。

三個男孩掉進了山崖下的一個暗洞。

洞裏很黑,四周冰涼冰涼的。韓崢爬起來圍著洞壁摸了一圈,發現了一個走廊似的通道。韓崢說:尤龍、猇猇,拉上我的手。三個男孩手拉手順著通道摸索著向前走。那通道似乎還有坡度,走起來身子不能直立。大家貓著腰,走啊、走啊,約莫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個丁字路口。孩子們迷惑了。

尤龍問:往哪邊走呢?

猇猇說:不知道,這兒怎麼有這麼長一條洞呢?站著怔了一會兒,韓崢說隻管往右邊走吧,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三個男孩摸著洞壁往右走,走一陣歇一陣。不知道走了幾個小時,洞內忽然寬敞高大起來,前麵還出現了障礙物,那是堆著的垃圾和石塊。孩子們扒著石塊爬了出來。令他們驚喜的是,前麵竟然像個大廳,而且還隱隱地看見了外麵的一絲亮光。韓崢和尤龍快步跑起來,把猇猇拽了個跟頭,一會兒便走出了山洞。洞外,黑漆漆一片,時有點點流螢掠過,和天上的星光相映,給黑暗多少增添了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