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崢沒敢說昨晚夜宿山洞的事。
華雲翔笑著說:韓崢你也學滑了。
韓崢說:這不叫滑,這叫智慧。不然,喻老師肯定跟咱急。
喻老師就是比柏老師好,對咱特關心。尤龍接腔。
那是,要是柏淩木,肯定不讓咱幾個留下。華雲翔說。
侃了一陣,吃過晚餐,幾個男孩在庭院裏散步。庭院很美,花草樹木把小院裝點得幽雅閑適。這時,茶社裏一個女招待走了過來,對韓崢幾個說:晚上有舞會,你們跳舞不跳?
華雲翔說跳,在什麼地方?
女招待說:在後院大廳,要跳早點去。
華雲翔幾個跟著女招待去了後院。大廳裏站著十幾個青年男女,一個個眼睛裏放著異彩。不料,跳舞要額外收費的,每人一百元。韓崢沒帶那麼多錢,幾個人悻悻地轉了回來。
跳舞怎麼收那麼多錢呢?轉回來的尤龍問。
就是,娛樂城門票也不過二十。華雲翔說。
管人家幹嗎?咱們不跳得了。韓崢說。早點睡吧,明天好好跟著猇猇逛龍潭峪。
猇猇說:明天晚上住我們家,我給你們煮山薯幹大棗粥。
尤龍謔一下坐了起來,說:忘告訴你們了,上午我看見外麵有個人非常像水蝮。
猇猇說:沒準就是他,我多次在龍潭峪看見過他。
韓崢忙站起來把門關上,低聲說:小聲點。他向外指了指,又說,我也覺得這裏麵太玄乎,別是水蝮藏在這裏吧!
尤龍說:去每個房間看看不得了!
傻,想暴露目標呀?韓崢說。
那怎麼辦?他們要是在銷毒呢?尤龍問。
有可能。韓崢說。不然,跳場舞能收一百元?
要不去報案吧!華雲翔也關心起來。
韓崢說不行,咱出去他們肯定會懷疑,要報案也得等到明天。
華雲翔明白似的點點頭說:注意動靜,佯裝休息。
鏗鏘的音樂響起來時,佯裝休息的華雲翔已進入了夢鄉。猇猇趴在床上注視著窗外。尤龍和韓崢說了幾句,也打起了長長的哈欠。他太困了,一個晚上沒眨眼,又拉了半天肚子,是個鐵人也頂不住哇!尤龍還是堅持著,問:韓崢,明天咱真的去報案?
韓崢說:先觀察一下,要報案也得有證據呀!
咱這麼躺著,去哪兒弄證據?尤龍說。
是呀,還是得想辦法去後院看看。韓崢說。
猇猇忽地坐了起來,說:我去,我假裝去廁所。
好主意!韓崢拍了下猇猇的肩,低聲對他交代了幾句。猇猇抓起一張紙衝了出去。
尤龍和韓崢繼續在屋子裏聊著。聊期末考試成績,聊暑假裏的作業,聊男孩的秘密和向往……
猇猇慌慌張張往後院跑,邊跑邊四下張望著,剛穿過二道門,卻被一個保安攔住了。
幹什麼?幹什麼?後院不讓進。
為什麼?我要去廁所。猇猇說著繼續往裏邊衝。
那保安一把拉住了猇猇,往西麵指了指說:沒看見廁所在那邊嗎?
猇猇這才停下來,向後院張望了一下,噘著嘴轉身向西。
廁所在西牆根下,背靠著山體,翻過廁所,可以直達後院大廳。然而廁所牆太高,翻不過去。猇猇在廁所裏扭了一圈,真的撒了泡尿,又走出廁所。正抓耳撓腮,突然發現不遠處牆下有一截木樁,兩米來長,一端還有“丫”狀。猇猇高興了,說天助我也!跑過去抱起樹樁,往牆根一靠,輕而易舉翻到了那邊。為防止有人發現,跳下牆時他還彎腰抽走了那根木樁。
猇猇把木樁藏在牆內一側,躡手躡腳走向大廳窗下。大廳裏燈光時明時暗,刺耳的音樂震得人心裏發怵。透過窗子,猇猇看到,裏麵狂歡的男女,一個個瘋了似的點頭哈腰、擁抱親吻,好像世界末日到了要告別這個地球似的,毫無顧忌、毫無防範、毫無羞恥、毫無自尊。也是燈光太暗,也是亂舞者太多,掃描過幾番,仍沒發現水蝮的影子。怕時間長被人看見,猇猇又匆匆逾牆回到了房間。
尤龍已經睡熟了。韓崢趴在窗前靜靜地等著,見猇猇進屋,忙把猇猇拉到自己身邊。
猇猇將看到的情景說給韓崢聽。韓崢微微一笑,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