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化學式模糊了的韓崢想到去找柏淩木,去他的新家找。剛搬過家,他肯定在。韓崢便向韓衝請假,說去找一下柏老師。
韓衝正想去柏淩木家一趟,說說他的房產手續,聽韓崢說要找柏淩木,便說:剛好,我也要找柏老師,走吧,咱一塊兒去他家看看。便同韓崢一塊兒去了盤古花園。
柏淩木星期天沒去神農餐館,剛搬過家,很多東西還沒置齊,有些物件還需重新擺放,比如那一大堆化學儀器。柏淩木自購了不少化學儀器。他愛在家裏做實驗。他有自己的實驗室。
柏淩木的實驗室不大,一間房子,擺了幾張條桌、櫃子,各種器皿擺放得錯落有致、紊而不亂。除此外,還有一隻鐵籠子,籠子裏養了兩隻小白鼠。柏淩木喜歡鼠,鬆鼠、家鼠、白鼠,他都喜歡。有時,他也把小白鼠放出來,放在一架自製的滑輪上,小白鼠蹬著輪子跑,甚是可愛。
韓衝按響柏淩木家的門時,柏淩木正在逗小白鼠。那小白鼠在籠子裏上竄下跳的,興奮極了。聽見是韓衝父子,柏淩木忙將籠子往一邊放了放,這才開門:你們爺兒倆呀,進來,進來!
韓崢跟著韓衝進屋坐下。
柏淩木忙著給韓衝父子倒磁化水。他家裏擺著一台磁化機。
韓衝說:柏老師你別忙,韓崢找你問題,我跟著過來說說房子手續。
柏淩木同韓衝談房子問題。韓崢坐在一邊聽。他聽不懂。什麼居住權呀、所有權呀、土地證呀、使用年限呀,韓崢一聽頭就大。買房就買房唄,幹嗎還那麼麻煩呢?韓崢把買房當作去商場買東西,交錢拿貨,多簡單的事!
聽不懂房產問題的韓崢一眼便看見了放在牆隅的小白鼠籠子。韓崢也喜歡小白鼠。於是站起來走過去,蹲在籠子邊觀賞籠子裏的小白鼠。那兩隻小白鼠也不怕人,仍舊在籠子裏竄著蹦著扭著,好像在跳迪斯科。一隻小白鼠蹦了一陣還搖擺起來,晃晃蕩蕩的,宛若喝醉了酒,好似吃了毒品搖頭丸的舞女郎。好玩兒,好玩兒。韓崢笑起來,伸出手觸摸小白鼠。那隻小白鼠居然站立起來,兩隻前爪拉住了韓崢的手指頭。
韓崢的心裏癢癢的。他多想擁有一隻這麼漂亮活潑有趣的小白鼠哇!
柏淩木同韓衝談完了事,喊韓崢過去給他講題。他講得很細,韓崢聽得很認真。一口氣講了一個多小時。
韓衝在一邊作陪。他為柏淩木的認真執著而感動,也為兒子碰上這樣負責的老師而欣慰。
講完了題,柏淩木說:這學期韓崢知道學習了,是好現象,不過一定要堅持下去。
韓衝望著韓崢說:記住老師的話,別玩起來沒完沒了的。
韓崢說忘不了,我都進入十六歲了,還把我當小孩子呀!
韓崢也想買一隻小白鼠。
韓衝說:進入十六歲了,還玩老鼠哇!
韓崢說:我哪是玩呀?我是觀察,懂嗎?柏老師還養小白鼠哪!再說,養小白鼠也是為學好生物嘛!
韓衝依了韓崢,買回來兩隻小白鼠,自然還買了關鼠的籠子。
晚上,韓崢便逗起了小白鼠。可是,那兩隻小白鼠好像待嫁的新娘,要麼羞赧地趴著一動不動,要麼賊眉鼠眼地繞著籠子兜圈子,一點兒也不像柏淩木養的小白鼠。
韓崢想,可能小白鼠認生吧,養幾天肯定會好起來。然而他足足養了一周,小白鼠仍是那麼死氣沉沉的,一點兒也不可愛、不好玩兒。那麼,柏老師的小白鼠為啥那麼活潑那麼愛蹦那麼乖巧呢?肯定是自己不會養。想著,韓崢又找到了柏淩木。
柏淩木在他的辦公室,見韓崢喊報告進屋便問:又遇到什麼問題了?
韓崢說:嗯,有關小白鼠的問題。我也買了兩隻小白鼠,可怎麼也不像你們家那兩隻小白鼠愛蹦活潑好玩兒。我想請教一下,怎樣才能把小白鼠馴化得像你們家的小白鼠那樣?
柏淩木說:小白鼠就是小白鼠,你那是錯覺,初看我的小白鼠,好像很活潑、很可愛,其實跟你的小白鼠完全一樣。
韓崢不信。
不信你再去看看嘛!
韓崢果然又去柏淩木家看了,而且還拉上了尤龍。令他失望的是,那兩隻小白鼠的確跟他的小白鼠一樣,賊眉鼠眼而且還懶慵慵地在籠子裏繞著,好像剛剛幹完一件什麼壞事怕撞上熟人難堪似的。
怎麼回事?柏老師把小白鼠換了?韓崢想著氣憤地說:回去我就把小白鼠送人,耽誤十來天學習,也沒把它馴化!
柏淩木又說了一句:記著,鼠就是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