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滾滾今年已有一百歲,天生一頭銀發,是顆圓潤可愛的小豆丁。
小廚房裏,白滾滾吃的累了,倚著爐灶就睡下了。
“滾滾吃的圓滾滾。”
折顏難得笑的這樣和藹,拍拍白滾滾圓滾滾的肚皮,“莫要將肚皮撐壞了。”
鳳九笑眯眯地拿著帕子,幫他擦了擦還油光閃亮的嘴巴。
“你可知道錯了?”
爐灶旁,墨衍正有模有樣地教訓著白渲。
白渲耷拉著腦袋,很聽哥哥的話。
折顏笑的更開,刮了刮墨衍的小鼻子,就將他抱了起來,他委實稀罕墨衍,幾日前,還將釀酒的法子教給了他。
白真更疼白渲一點,抱起這孩子前,不忘隨手包了塊兒糕點。
“小孩子麼,想吃就讓她吃吧。”
白真瞧了瞧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白滾滾,笑分了一塊兒糖糕給他。
唔。
白滾滾拿著糖糕,先掰了一大半給自己的娘親。
鳳九笑道:若是東華在,又要吃醋了。
東華疼愛白滾滾,一定兒不比鳳九少,可惜白滾滾就像看不著似的,就會欺負他。
試問這天上地下,怕是隻有白滾滾敢這樣對他了。
折顏總說,這是東華先前欺人太甚,父神掐指一算,便派了個小家夥前來降他。
這三人,一人懷裏抱著個孩子,大步踱向別院去。
墨淵見著折顏來了,拍了拍白淺的肩,二人眸中均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折顏見勢頭不對,拿著壺酒,飛身到旁邊的一棵樹上躺著。
待白淺和鳳九將孩子抱走後,他朝著正觀東華與白真下棋的墨淵道。
“你為何不將胡子刮了?”
先發製人,總比被人牽製的好。
折顏摸著自己光滑的臉頰,仰眉一笑,“是不是怕你刮了胡子,就長得像夜華?”
墨淵波瀾不驚地喝了口茶,緩緩道,“怪不得十七言語犀利,大抵是跟著你耳濡目染學來的吧?”
折顏正要自誇,墨淵卻一句話叫他險些從樹上掉下來。
“怪不得十七的娘親看不上你。”
東華接話道,“他這般油腔滑調,追得再緊也是徒勞。”
白真拿著棋子的手一頓,黑了一臉。
噯。
折顏翻身下來,笑歎,為何先發製人也是徒勞。
自從與墨淵結下了‘梁子’後,他一直處於被暴擊的狀態。
為墨衍和白渲取名時,折顏可是險些被酥死在昆侖虛墟洞內的。
榻前,墨淵正喂白淺喝著熱湯。
周遭圍了一圈閑人,抱著他家兩隻酒釀圓子看個不停。
“衍。固有承流延展之意。”
東華自說自話,點了點頭,讚許連連。
想著他家白鳳九取的白滾滾,整日滾滾來,滾滾去····也就習慣了。
東華想著鳳九的嬌俏模樣,笑著搖了搖頭。
折顏思襯了一番,驟然生了一身雞皮疙瘩,將孩子遞給白真。
“衍,可是取了你二人名字裏的水字部?”
白真恍若大悟,“一淵一淺,可不是麼?”
迷穀笑的一臉不好意思,“衍墨淵上神之威風,衍姑姑之天姿,衍我姑姑與上神二人情愫綿綿。”
“那白渲的渲呢?”
迷穀追問,他總要將消息帶全才能回青丘的。
折顏隻覺得自己再待不下去了,幹咳了兩聲道,“以水墨再三而淋之,謂之渲。”
他忽地想起一首詞。
你我相遇,莫問是劫還是緣,願把這份情臨摹成你的容顏。
如今回頭再看,還是覺得肉麻。
墨衍和白渲還在繈褓中時,墨淵除了照看孩子,就是陪白淺。
初為人父,他卻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並沒有白止所述的那般手忙腳亂。
白淺本以為,墨淵是為了她腹中的兩隻酒釀圓子,才將她守的這樣緊,沒成想,酒釀圓子呱呱墜地後,墨淵反倒將她守的更緊了。
沒出月子那幾十天裏,白淺不能下地,墨淵就日日都將飯食帶到墟洞裏,一勺一勺吹溫了,喂到她嘴邊才作罷;
白淺若是困了乏了,不管白晝,墨淵定是要攬她睡下的,就算是小憩,她也必須睡在他懷裏;
白淺不能沐浴,墨淵就用溫水沾了帕子,哄她先忍一忍,將汗濕的地方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