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該吃飯了~~”
……
嶗山之中,雲霧繚繞,清晨的露珠掛在錯綜驕橫的翠綠樹葉之上,閃耀著朝陽的光輝。
蟲鳴鳥叫,清風陣陣吹過,山穀裏特有的泥土香氣頃刻間四下裏飄蕩。
“大郎,該吃飯了……”
一陣吆喝聲,再次從山澗響起。
一陣輕風吹過,雲霧散去,半山腰中出現了一個破舊的道觀。
這所道觀頗為宏大,紅頂灰牆,可是似乎年久失修,外牆上麵斑駁掉落了一地,有些不雅。
可是破舊的牌匾上,仍舊能隱約看見個“青羊觀”三個字。
道觀內。
“大郎,我找你好半天,你怎麼躲在這裏?”
剛才的聲音再次響起,道觀內一角,一個身穿洗得發白的青衣,麵容俊秀無匹的少年,正在端著一個破碗,凝視著一隻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大黃狗,發出會心的微笑。
青年叫徐興,不知道在此道觀中修煉了多少年,遠近村民隻知道這少年道號“摘星子”,在他們很小很小的時候,甚至他們父輩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有這座道觀,這個人,這條狗了。
“大郎,該吃飯了,你跑什麼?”徐興眉頭微皺道,說罷又往前走了半步。
敢情那隻大黃狗就叫做“大郎”。
“汪!……師兄,你別,你別過來!”
令人吃驚地是,那隻大黃狗竟然口吐人言,直接跳了起來。
看那著急的模樣,似乎想要跳牆而出。
狗竟然會口吐人言?
這種事任誰聽了都不會相信,膽小的人見了,說不定直接是轉頭就跑,哪裏敢在這裏停留?
出人意料的是,“摘星子”徐興哈哈大笑,仰天歎道:“大郎啊,你終於憋不住了,我早知道你一百年前就會說人言了,可你為何瞞我到現在,你快快講來!”
這聲音就像是銅鍾,從徐興嗓子中輕輕說出,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大黃狗瑟瑟發抖的更厲害了,整個身軀似乎都要嵌入牆壁裏麵。
“嗚汪!……我說,我說,我要是不隱藏,師兄,你肯定不讓我飛升啊,汪汪……”大郎一臉委屈道。
“又是飛升?!”徐興臉色頓時一暗,原本周身上下明媚的氣息,變得戾氣滿滿。
“飛升飛升,飛升上界真的那麼吸引人嗎,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上麵教條太多,哪如人間來的自在?你們為何不信我?”徐興仰天長歎,似乎覺得麵前的大黃狗,不可救藥。
大黃狗明顯不愛聽了,一臉怒氣,卻不敢發泄。
半晌後,嘟囔道。
“明明是你自己飛升不了才這麼說的,如果飛升上界不好,那五千年前,恩師為何飛升仙界?
如果飛升不好,那為何二千年前,我師姐,也就是你師妹林媚娘會選擇飛升仙界?
師兄啊,咱們青羊觀一向窮的連鍋都揭不開了,吃飯都成問題,最近眼看我修成人言,體內堪堪要凝結金丹,為何你總是喂我牛尿和朱砂混成的飼料,讓我金丹遲遲不成,你想害死我不成?”
狗子大郎一臉委屈,縮在牆角一邊訴苦,一邊垂淚。
它既然暴露了會吐人言,忍不住說的性起,又道:
“唉,師兄啊。我知道你資質不行,幾千年來困在練氣期,心裏苦,但是你也不能阻我道行啊?”
徐興聽了它這些嘀咕,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坐在了旁邊一顆大青石之上。
看著天空中變幻不定的白雲蒼狗,徐興歎道:“大郎,看你陪了我千年,為青羊觀看家護院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部分真相吧……”
“真相?什麼真相?”狗子大郎一個激靈振作起來,裝作很認真的樣子,身體卻在往邊上移動。
看那樣子,似乎隨時準備逃跑。
“咳咳,真相就是,其實五千年前,師傅他老人家飛升之前,把我叫到房中,說是隻要我願意,也能帶著我飛升,隻是有個小小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