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聽起來不太吉利?”杜沫沫小聲地問了一句。她原本隻是想找她算算自己有沒有希望出人頭地走上事業巔峰,結果感覺似乎聽到了自己的訃告。
“哦,字麵意思咯,別想太多,”占卜師說著朝她伸出右手,“一問一千,謝謝惠顧。”
給你才有鬼了。杜沫沫很想這麼說,然而從那個女人的眼神看起來,她如果不給錢的話,恐怕今天真的會被另一個世界的人帶走——一黑一白,長舌高帽的那種人。
“我……我沒那麼多錢啊,”猶豫了半天,杜沫沫決定照實說,“我連工作都沒有,飯都吃不上了,哪有這閑錢啊……”
這是真的,付完這個月的房租,她就準備挖土來吃了。
占卜師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大概是聞到了她身上自然樸實的窮酸味,半合了眼擺擺手:“算啦,給你賒著吧。名片別丟,當欠條。”
於是杜沫沫帶著她的名片回家了,並沒有來日還錢的打算。
希望明天能找到工作。睡覺前,杜沫沫看著窗外的大月亮這樣想道。
希望明天能找到新工作。起床前,阿拉琪看著窗外的大月亮這樣想道。
然後她打了個嗬欠,伸伸懶腰,爬出了她的小棺材。
這是魔族滅亡後的第674年,也是她被迫接下這份工作的第100年。
這份工作是指,照顧魔王。
阿拉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五百年前睡覺的姿勢不對,為什麼一覺醒來魔王就去世了,魔族也滅亡了。如果她知道醒來後會有這樣的發展,她是說什麼都不會喝那杯爆炸莓酒的。
那個混賬,居然騙我說是鮮榨的。阿拉琪恨恨地想。
沒錯,五百年前魔族風頭正盛的時候,魔王被屬下攛掇著要發兵攻打天界。當年還是個小小的候補生的阿拉琪在出兵前夜的宴會上,喝下了一杯不管是顏色還是氣味都十分可疑的爆炸莓酒——然後立即開始鬧肚子,鬧得稀裏嘩啦的,最終不得不提前退場,爬進自己的棺材裏睡覺。
一覺醒來已是五百年後,四周異常安靜,空氣裏帶著股厚實的塵土味。阿拉琪打開棺材蓋,發現自己好像在睡覺的時候被扔在荒野裏了。
不對,不是被扔在荒野裏,是自己的家變成了荒野。
阿拉琪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覺醒來那些嬉皮笑臉的家夥都不見了,為什麼她熟悉的房子街道酒館噴泉都化成了碎石亂瓦。她飛上天空四下張望,視線的盡頭,魔王的城堡安靜地矗立在山巔上。
和她記憶中的一樣。
魔王的城堡大概因為有特殊結界的守護,所以成了魔界在無名浩劫之後唯一存留的建築。阿拉琪推門進去,牆壁上的火把“咻”地跳亮了。她穿過曲折幽暗的長廊,穿過空無一人的大廳,沿著高高的石階盤旋而上,找到了魔王陛下的寢宮。
阿拉琪停在門前,考慮再三,伸手敲了敲門。
“……為什麼……聽起來不太吉利?”杜沫沫小聲地問了一句。她原本隻是想找她算算自己有沒有希望出人頭地走上事業巔峰,結果感覺似乎聽到了自己的訃告。
“哦,字麵意思咯,別想太多,”占卜師說著朝她伸出右手,“一問一千,謝謝惠顧。”
給你才有鬼了。杜沫沫很想這麼說,然而從那個女人的眼神看起來,她如果不給錢的話,恐怕今天真的會被另一個世界的人帶走——一黑一白,長舌高帽的那種人。
“我……我沒那麼多錢啊,”猶豫了半天,杜沫沫決定照實說,“我連工作都沒有,飯都吃不上了,哪有這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