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溪頓時聽明白了,敢情馬春花那兒子是跟著田威一起過來的。他以那小男孩做抵押,讓這人把自己放了,然後回到家確實把信送到了醫院。他昨天看見顧淺溪去給李華家送錢,肯定以為田祥已經派人去了。就膽子大的,打起賣小男孩的主意了。
可是她在這廠房沒看見小孩啊,不由的問了聲。“那個小孩呢?”
這綁匪估計是錯愕有女人,想抬頭看顧淺溪,被鐵龍一巴掌把腦袋拍下去了。這人恨恨的掙紮了一下,才回答道。“老子打發他出去給哥幾個帶飯去了。”
顧淺溪輕顰娥眉沒說話,現在是司徒安然在審問,她作為女人在這個時候,插一句口就已經很落他麵子了。
司徒安然思考了一下,轉頭對蘇承墨說。“他說的送信那小子,應該就是我昨天修理的那小子。”
蘇承墨點頭,看向田威。鐵龍非常有眼力勁的走過去,把田威半個身子提了起來,讓他不得不跟蘇承墨對視。田威這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臉上兩條髒髒的淚痕,蘇承墨一看就忍不住蹙緊了眉。他緩慢開口,旁邊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威壓,“田祥給你的錢,都是從哪來的?”
田威嚇得鼻涕直接縮了回去,“我……我不知道。”
蘇承墨還沒說話,隻是微眯了眼,田威就嚇得連忙開口。“我真的不知道,我爸他沒跟我說,而且每次我隻有管他要錢的時候才找他。”
“他什麼時候開始給你錢的?”
“從……從六年前開始……我媽嫁的那老頭死了,一分錢都沒留給我們。後來我媽也因為癌症住院了,就靠妹妹那點工資怎麼夠。我就回到老家,聽說我爸發達了,就開始管他要錢。一開始他不願意給,我就帶他去醫院看了我媽,他才肯拿一兩萬出來付醫藥費。我媽那病燒錢,一兩萬壓根不夠用,再管他要,他也給的少。”
他說話的時候,司徒安然從醫藥箱裏拿著一個像是磁鐵的貼石。緊貼在他胸前的皮膚上,讓他繼續說。
“馬穀說他有個法子可以賺大錢,我就跟著他去了,但是沒做兩次就……自己也染上了。這錢,就更加不夠用了。知道我染上那玩意後,妹妹跟我吵了一架,從……從醫院樓上跳了下去。我爸他跑來看的時候,我妹妹已經走了,我媽就跪下來求他照顧我。沒兩天,我媽也走了。她們下葬那天,我爸他來了,拿了一萬多給我用。在那之後,他慢慢就給的多了。”
蘇承墨掃了一眼他身上的貼石,“他每月給你多少?”
“一開始每月就一兩萬,直到三年前才開始給的多,一個月……有十多萬。”
田祥這些年在自己家做管家,父親從來沒虧待他,但是父親向來清廉,身上也沒多少錢。田祥從六年前就能夠每個月拿一兩萬給他,足見那時候開始,這筆錢就來的不明不白了!
他從那個時候就跟背後那群人搭上關係了?難怪父親會被查出貪贓受賄的證據和當場找到贓款,有田祥這個身為管家的人在背後搞動作,做這些實在太容易了!
而她跟父親都犯了同一個錯,太輕易於身邊的人!顧淺溪狠狠拽緊拳頭,渾身血液都在叫囂著恨意。忽然,一個溫熱的大掌覆在了她的拳頭上。顧淺溪抬頭,便看見蘇承墨那雙微褐色的眸子,他動了動唇,輕聲說,“有我!”
司徒安然走過去,從他胸口把那貼石拿過來,放在掌心裏。看了看上麵的顏色道,“數值正常,他沒有說謊。”
蘇承墨點了頭,站起身邁開長腿拉著顧淺溪走了。顧淺溪往後看了一眼,司徒安然還在原位沒動,但是他打開了那個醫藥箱,拿出了一個空的針管像是在調配藥劑。
顧淺溪眼皮一跳,“司徒安然他在做什麼?”
蘇承墨拉著她的手腳步一停,抬起她的下巴,輕挑眉毛。“你還要找那個小男孩嗎?”
這是在轉移話題?看來,這件事他並不想讓自己知道。顧淺溪垂了眼瞼,順了他的心意,“要!”
“那就走吧!”
說話間,就帶著她往外走。臨出廠房前,顧淺溪回頭,看見鐵龍正在將那個廠房的門慢慢合上。至此,裏麵的景象、聲音,再傳不出來了。
那個綁匪說過,是讓小男孩去外麵帶飯去了。蘇承墨便帶著她在周圍的小飯館都找了一圈,沒找到。最後是一個大媽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姑娘,你們往那邊找找,那小孩一般都會去前麵那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