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帶著絢麗的光芒一般,呼嘯而出,充斥在葉離的世界裏。
“大約是在今年一月中旬,我抬起頭來,第一次看到了牆上的那個斑點。為了要確定是在哪一天,就得回憶當時我看見了什麼……”
這一篇小說是著名作家伍爾夫的意識流的短篇小說,寫的是主人公在一個普通的日子裏看到牆上的斑點從而引發的思考,聯想到釘痕、掛肖像的前任房客,聯係到生命的神秘、思想的不準確性和人類的無知,甚至還進入白骨和考古……
而她的小說推動了現代小說的發展,甚至進一步鞏固了意識流小說的地位。
但葉離寫出這篇小說並非是為了展示意識流,而是因為伍爾夫的作品裏,善於運用象征暗示等手法去反映人物心靈世界的微妙變化和人物性格。
在這樣的小說裏,意識流動成為小說的絕對主體,但又不損害小說原本的藝術價值。
這和傳統小說裏。心理描寫隻是局部,是依附於人物、情節並為之服務的理念完全不一樣。
葉離繼續寫道:“我又想,它不像是釘子留下的痕跡。它太大、太圓了。我本來可以站起來,但是。即使我站起身來瞧瞧它,十之**我也說不出它到底是什麼;因為一旦一件事發生以後,就沒有人能知道它是怎麼發生的了。唉!天哪,生命是多麼神秘……”
寫到這裏,葉離的思緒在不斷流動著。
記得高中時,葉離第一次讀這篇文章,很難理解其中的氣息,但他卻感覺到,這是非常好的文字,非常好的意象。是一種美麗的東西,讓他沉浸在裏麵無法自拔。
那時葉離還模仿寫了一些很奇特的小說,以蝴蝶等為意象,然而卻始終寫不出那樣天馬行空的味道。
而當他此刻進行寫作時,他忽然體會到這些寫作特點有些像大腦裏的流程方式。隨著眼前看到的線索不斷地展開想象,從一個普通的事物演化成一個非常龐大的網,讓人感覺到親切感。
葉離寫下了各種意象,比如有“承包塔樓上飄揚的紅色旗幟”、“無數紅色騎士潮水般地騎馬躍上黑色岩壁側坡”的“火紅的炭塊”等等,他忽然感覺到自己慢慢貼近了文字的中心。
那是一種對文字的虔誠,對文字的熱愛,對文字的真誠。任何人提筆的時候,任何作家提筆的時候,首先是源於內心要傾訴的渴望,這才形成文字,而葉離此刻,感覺到自己接近了最原始的東西。
那就是“悸動”。
葉離的指尖顫栗著。他感覺到了什麼,然後他寫到了小說裏他最喜歡的部分:“……我一定要跳起來親眼看看牆上的斑點到底是什麼——是一枚釘子?一片玫瑰花瓣?還是木塊上的裂縫?”
“……排在坎特伯裏大主教後麵的是**官,而**官後麵又是約克大主教。每一個人都必須排在某人的後麵,這是惠特克的哲學。最要緊的是知道誰該排在誰的後麵。”
或許大部分人都讀不懂這篇小說,無論在年少的時候。還是在成熟的時候,或許可以說,直到前一刻葉離依舊沒有明白,然而葉離知道,那並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些文字形成了屬於自己的生命,展示著一個神奇的世界,用各種語態,用各種手法,隻要我們自己願意,自己喜歡,就可以使用任何手法,而並不需要所有人都能理解你。
正如“人世間諸事諸物都仿若牆上的斑點,當你在意它的時候,那個東西便成為一個重點,成為心眼裏的重心;當你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它其實不過隻是一個斑點,一個微不足道的意義卑微的點,但是它還是在那裏,偶爾被你忽視,偶爾獲得你的注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葉離寫下了最後一段話:“有人正在俯身對我說:然而無論怎麼樣說,我認為我們也不應該讓一隻蝸牛趴在牆壁上。”
“哦,牆上的斑點!那是一隻蝸牛!”
寫到這裏,葉離的內心充滿了柔情,就好像內心生長出一棵美麗的小樹枝一般。
原來牆上的斑點是一隻蝸牛。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篇小說本身的意蘊。
然後葉離很快將這篇小說發布在了自己的主頁上。
這一刻,他凝視著這篇小說,他感覺到裏麵有美麗的光芒,通體如玉,雖然篇幅極短,可是卻有著撕天裂地的光芒,葉離甚至能想象到這篇小說能引起世界上的極大動蕩。
無論是喜歡,還是質疑!
他期待著這本書能取得應該有的勝利。
然而他卻不知道,比起他預想的是,這篇小說……
雪幽星塵是一個服裝設計師。
她工作已經有兩三年了,正是一個不尷不尬的事業點。從服裝助理到她現在的職位,工資自然是翻了好幾番,但要想熬出頭,成為經理級別,至少需要五六年的磨礪。而她現在的工作年限還遠遠不夠。
而日複一日的重複著工作,她感覺到深深的乏味。
每天在網絡上尋找大量的圖,或者自己去各地的服裝店進行拍攝,或者出差到國外的服裝展進行參觀。然後給經理進行確認,確認後,就按照這樣的樣式開始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