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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原種蟲族的臉就像一顆年邁老者的頭,麵上布滿了青紅不一的紋身,就像古老的種族中巫師在臉上勾勒的神秘圖案。據說這種圖案能幫輔助巫師與天神進行溝通,以便向人類傳遞蒼天的聲音。

這隻奇怪的蟲族是軍部遠征軍在“諾亞方舟”上找到的,隻有半人高的個子,除了腦袋像人之外,身體和普通的蟲族別無二致。

但是讓軍部特意請來夏冬一的原因並不是這隻蟲族的奇怪腦袋,而是它竟然會說人話,一種古怪的十分古老久遠的語言。

這種語言和聯盟通用語言相差很大,但是聯盟找了語言學家後勉強能夠聽懂對方的意思。

這隻蟲族從出現在軍部遠征軍的士兵麵前開始,嘴裏就開始一直不停地喊著一句話:“他在哪兒?那個蠱師!”

他在哪兒?那個蠱師!

就這麼一句話循環往複地念叨著。

經過語言學家翻譯後,人們立即就想到了它口中的“蠱師”是指誰。於是軍部對這隻蟲子檢查了一個月,然後布置了足夠的安全措施後,將夏冬一請了過來,和這隻原種蟲族“會麵”。

這隻蟲族在見到夏冬一之後,卻隻是說了一句話就爆炸而亡,數不清的蠱中蠱順著飛濺出來的血水噴得整個房間裏都是。它們甚至融化了防護用的玻璃窗,噴濺了出去。

幸虧軍部事先準備充分,夏冬一是站在研究中心的另一幢大樓裏,通過電腦和這隻蟲族見麵的,要不然非得中招不可。

而那隻蟲子留給夏冬一的一句話則是來向他約戰的——“我在地球等著你來指教,嗬嗬。”

當這句話傳入夏冬一的耳鼓膜的時候,他立即感覺到一股深冷的寒意。這種寒意他並不陌生,在他八歲救下斯特克將蠹蠱從他身上扒出來的時候,在他十八歲那年,和斯特克在飯店的客房裏揣測著原種蟲族和蠱蟲的關係時,這種寒意都曾出現過,從他的頭頂一直冷到腳底板,幾乎將他的心髒都凍結住。

這一刻,夏冬一終於確定了,原種蟲族並非是天然造化之物,在它們的背後的確有著一雙手在煉製著它們,操縱著它們的進化。而這雙手的主人和自己一樣,是一個蠱師,而且就居住在古地球上。

那時三千年前,古地球爆發末日浩劫而未能登船離開的難民的後裔。

夏冬一無法想象這個人在地球上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但是從那股森冷的寒意中他知道這個人——或許他還有很多的同伴,都是那些難民的後裔——一定憎恨著聯盟的人。

不論是末日浩劫還是之後發生在地球上的其他災難,他們始終生存在這片古老而孕育了人類原種的星球,對它不離不棄。在他們的心中,隻有他們才是人類的正宗後裔,而聯盟這些以離開地球來逃脫末日浩劫的人的後代,就是地球的叛徒、“人類”的敵人!

夏冬一不禁想起了覆滅了將近三十年的歸一神教,想起了他們也是用“叛徒”、“敵人”這樣的詞彙來形容聯盟人類。

歸一神教和古地球人是否有著一種聯係呢?夏冬一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遠在四十年前,當他在那個偏僻星球的偏僻山坳裏救下這一生的愛人的那一刻起,這個煉製原種蟲族的蠱師就已經盯上了自己,對自己打下了複仇的精神烙印。

這名蠱師也不曾放棄追殺自己,在精神烙印落下後,他便派遣了一支蟲族軍隊想要進攻愛爾妃星,卻被軍部的亞特羅號截住。之後,他先後派出了無數的蟲族軍隊妄圖殺死夏冬一,但是都被軍部嚴密地破壞了一次次的計劃。

終於,到了現在,古地球已經不能再繼續保持神秘。這位蠱師似乎覺得沒有繼續隱藏的必要,於是大大方方地向夏冬一提出了約戰。

“是激將法。”夏冬一和蟲族會麵後,一直護在他身邊的斯特克提醒夏冬一道。

夏冬一點點頭,結果斯特克遞過來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後,忽然想到一件事,於是問斯特克道:“我覺得他不知道我身邊有小金龍和小紫花。”嚴格說起來,他現在也是有“左青龍右白虎”兩大護法的人了!

斯特克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也不知道他有多少手段。”

“那我可以去嗎?”夏冬一抬頭問道。

“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古地球上去。”斯特克微微笑道,年近不惑的臉上已沒了昔日的英俊,卻多了一份歲月累積下來的成熟和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