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銘集團?徐海平有些耳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公司,看了一眼眼前那個帶著一臉討好笑容的科長,用不容置疑的重複道:“打開,我看看。”
“這,處長,這可是德銘集團的。德銘集團的箱子一般都是免檢的。”科長看到徐海平執意要打開箱子,不得不上前,低聲明確向徐海平提示道。
徐海平怔了怔,然後不以為然地說道:“免檢?誰說的?誰規定的?”
科長見徐海平聽不進自己好心好意的提醒,眼皮一耷拉,不吭聲了。
徐海平看了看集裝箱上的標識,然後仔細核對一下自己手中的表單,提高聲音道:“打開。”
科長和其他幾個人對視了一眼,臉上一副為難的神情。
徐海平見自己的這些下屬竟然沒有一個人動手的,皺緊了眉頭,強壓心中的火氣,冷哼一聲道:“怎麼,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這下,科長頂不住了,連忙說道:“不是,不是。”說著,轉頭喊來跟在後麵的工人把箱子打開。
跟在後麵的工人,本來就是配合海關檢查人員開箱的檢查的。跑上來拆開箱子上的鉛封,慢慢地把沉重的集裝箱門打開。門開後,站在最前麵的徐海平一下瞪大了眼睛。本來跟在徐海平後麵,還一直腹誹不已的科長和其他幾名關員同時睜圓了眼睛。隻見集裝箱中的鐵架子上分上下兩層固定著兩輛嶄新的黑色奔馳轎車。徐海平慢慢地轉過身子,臉上的震驚之色未褪,沉聲質問道:“這就是你們說的電子元件嗎?”
科長和所有人看著車裏的那輛黑色奔馳車,目瞪口呆。
徐海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怒從膽邊來,對著那些還傻傻看著集裝箱裏麵的眾人,厲聲喝道:“所有德銘集團的集裝箱,開箱驗貨。”
......
始建於明代的壽安寺座落在筆架山頂,隨著筆架山旅遊業的開發,臥在綠樹叢中的壽安寺香火鼎盛。今天不是周日,來筆架山的遊客並不是太多,平時遊人如織的前殿顯得有些冷清,悠遠深沉的鍾聲在山間回蕩,愈加顯得空靈清幽。
通往後殿的石階邊上豎著一塊遊人止步的牌子。石階旁鋪滿了五彩繽紛的野花,花枝隨風搖曳起舞。順著彎彎曲曲的石階,百步外在一個幽靜的庭院中,一位消瘦文雅的男子,正負手站在一棵高高挺立的已經百年曆史的古槐樹下。一位麵沉如井的老僧正緩步朝著這名男子走來。他無動於衷,眼睛微眯,似乎深深陶醉在這初秋晚鍾的意蘊中。老僧在他的身邊站定,並沒有驚擾他,隻是默默地撚著佛珠。
這是鄭曉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每當在人生的得意或者是坎坷的關頭,他都會到壽安寺來。聽一聽沉沉的鍾聲,看一看遍地的綠樹紅花,聞一聞安神醒腦的佛香。用鄭曉自己的話來說,佛門淨地可以洗去塵世間的汙穢,所有的歡樂或者煩惱,到了這裏都顯得微不足道。這也使得這麼些年來,鄭曉一直保持低調淡然的心態。他深信在這裏得到的人生感悟,會永遠使他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不過,今天鄭曉的思緒有些紊亂,有些心神不定。不象其他時侯,到這裏站一會兒,心境平和。
鄭曉是壽安寺最大的香客。所以每次到這裏來,主持都不敢怠慢,除了親自迎接之外,還要陪著他上香。
鄭曉終於睜開了眼睛,朝默默站在自己身邊的主持點了點頭。主持心領神會,引著鄭曉出了院門,沿著石階往前殿走去。
佛前三炷香,虔誠地磕了三個頭。鄭曉在主持的陪同下,站在大雄寶殿前,這裏是筆架山的最高處,憑欄望去,群山連綿起伏,鄭曉的心境較之前平靜了許多。
主持這才開口:“鄭施主,今天又有煩心事了?”
鄭曉淡淡一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緊接著突然又有些迷茫的點了點頭。看著遠處高樓林立的陽城市區,鄭曉不知不覺的皺緊了眉頭。
主持慢慢撚動手裏的佛珠,輕聲問道:“鄭施主,看來心事頗重,不知老衲當問否。”
鄭曉看了一眼主持,勉強笑了笑,卻沒有開口,他當然不會把心裏的秘密說出來。
這時一輛奔馳沿著盤山公路直接開進了山門外的停車場,停車後張峰一臉焦急的從車裏走出來。
鄭曉看到張峰,不由眉頭一皺,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這麼些年來,鄭曉每次到壽安寺來,為顯虔誠從來不帶手機。張峰也知道自己的這個習慣,從來不會到這裏來打擾自己。今天張峰卻急急忙忙地找到這裏來,肯定是有大事。張峰顯然也看到鄭曉和主持站在平台上,停下了準備跑上台階的腳步,焦急地朝鄭曉看了一眼後,等候在台階下。
“我佛慈悲,鄭施主一定會逢凶化吉,阿彌陀佛。”主持當然不會去深究這位大香客的隱私,雙手合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