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長林的人。肖向東以前我早就已經給足了他的麵子。再說了,去年年底省委在討論市委書記人選的時候,王長林可是明確表示反對我的。是他們不仁在先,那就別怪我不義了。”說著,竺立群眯著眼睛,陰沉地說道:“麗珍,明天小偉回來,你告訴他,讓他找可靠的人在這段時間好好盯住肖向東。他現在的圈子也是肖向東平時經常接觸的,這個肖向東屁股絕不會是幹淨的。”
竺立群太了解官場了,他是從最底層一點一點地爬起來,每一步都運籌帷幄,他認為,台灣的柏楊說的對,中國人是醜陋的,對待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拿住他的把柄。
要知道中國人除了發明物質的四大發明外,也發明了精神的四大發明,那就是太監,小腳,八股,大辮子。
這精神上的四大發明表麵上看是消除了,但遺毒還在,而且轉化成了文化,哪個上司不喜歡聽話的下屬,這就是太監文化;不給別人穿小鞋,自己就走不快,這就是小腳文化;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就提出反對黨八股,但是現在在官場上,誰講話不說四六句?這就是八股文化;至於抓小辮子,仍然是當前勾心鬥角的主要手段,這就是辮子文化。
竺立群這些觀點早就給唐麗珍說過,雖然夫妻所見略同,但是唐麗珍還是希望丈夫成為政治家,而不是政客。
“立群,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好吧,畢竟你剛來的那會,肖向東是很支持你的工作的。”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他不成。再說了,我也沒有虧待他,這幾年他分管著建設和國企改製口子,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竺立群顯得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倆這個扣兒,易解不宜結。”
唐麗珍最懂得夫貴妻榮的道理,她現在與竺立群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常言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她不希望丈夫樹太多的政敵。
“放心吧,夫人,我現在表麵上還是尊重他這個常務副市長的,隻要他不過分,我也不會怎麼樣的。當官之道我還是懂的,正所謂,做官先做人嘛。”
“這就對了,你們倆都是從基層一點一點上來的,有今天的局麵也不容易,應該合起來做點事,這樣對你們兩個都有好處。”
“老婆,我看你這個醫院院長當的都快成政治家了。”
“我哪是什麼政治家,在我心中,你和兒子就是我的事業。”唐麗珍見丈夫把自己的意見聽進去,也挺高興,笑嗬嗬地說道。接著,話鋒一轉道:“我聽說這次國資委調研組來陽城,你根本沒有參加見麵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象這種部委下來的調研組,正事不幹,整天就知道指手畫腳的,我才懶得搭理他們。調研?哼,不是雞蛋裏挑骨頭,就是趁機撈好處。還是讓肖向東去操心吧,這方麵本來就是他分管的。”
“你呀,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這個人吃虧就吃虧在太自以為是。許書記來了這麼久,你不給人家麵子也就算了。不過,我可是聽說這次的調研組帶隊的可是國資委規劃發展局的局長陳寧。”唐麗珍皺著眉頭說道。
“陳寧怎麼了,我也聽說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我是麗珍,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那時拚死拚活,一步一個台階上來的。這個陳寧不過三十郎當,居然也是正廳級,還像模像樣的當個調研組的組長。”竺立群坐直了身子,顯得很不忿地說道。
“你可別小看了這個陳寧,人家可也是一步一步上來的。我可是聽說了,陳寧雖然年輕,但人家是經濟學的博士,當過縣委書記、區長,就在不久前從之江省臨州市常務副市長的任上調到國資委任規劃發展局的局長。更重要的是,這個陳寧可是燕京軍區張司令員的女婿,中組部周部長的外甥女婿。你可別忘了周部長也是從之江出來的。你怠慢許書記,周部長可能不會計較,但是你得罪了這位,你可別忘了,周部長可是中組部的部長。”唐麗珍一臉凝重地說道。
“這麼說來,這個陳寧還相當不簡單。”竺立群聽了老婆這話,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點了點頭,嘴裏輕輕的說道。
遼河飯店二樓的遼河廳,寬敞的宴會廳裏擺了四桌。除了國資委調研組的成員以外,還有陽城市國資委的全體班子成員,以及陪同常務副市長肖向東出席市政府辦公廳的相關人員。
肖向東雖然遲到了一會兒,但是在宴會上對調研組的成員表現得非常熱情。並沒有顯示出調研組的組長陳寧沒有出席而表現出任何的不快。熱情洋溢的祝酒詞,妙趣橫生的話語,充分調動了晚宴的氣氛,同時也顯示了他作為常務副市長的政治智慧。
當肖向東端著酒杯正笑容滿麵的和調研組的每一個人碰杯的時候,他的秘書小林匆匆的從外麵進來。等到肖向東一圈敬完,才在肖向東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肖向東布滿笑容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的驚詫。小林帶給他的信息,是市委書記許斌正在樓上的一號包房,而請的客人卻是今天沒有到場的調研組的組長陳寧。
微微沉吟了一下,肖向東又小聲地向小林吩咐了幾句。小林領命又匆匆的走了出去。
正當陳寧和許斌聊的正興起的時候,張華輕輕的敲門進來,顯得有些為難的向許斌彙報道:“許書記,剛才接到肖市長秘書的電話,說是肖市長想上來給您和陳組長敬杯酒,讓我請示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