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也是苦笑了一下,現在提拔幹部講究的都是任人唯親,很少有人從工作角度去提拔幹部,張耀國在常委會上提名那個副檢察長擔任市局的常務副局長,還不是因為他是張係的人馬。不過,蔡昌華提名的這個孫慶明同樣也是這個道理。隻是也幸虧孫慶明這個人本來就是公安局的副局長,而且據陳寧對他的了解以及剛才高晉話裏的意思,這個孫慶明還是有一定能力的,對市局常務副局長的位子還是勝任的。
......
在衛生間裏,何海鬆趴在馬桶邊,一陣翻江倒海地嘔吐,之後慢慢的爬了起來,擰開冷水,衝著自己的頭,好一陣子何海鬆才總算緩了過來。抬著頭,鏡子裏麵出現了自己的那張濕漉漉的慘白的臉。
“我殺人了,我把王曉菲給掐死了。”這個聲音不斷地在何海鬆的耳邊回蕩,鏡子裏何海鬆仿佛看到了王曉菲死了之後,還蹬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模樣。何海鬆慢慢的抬起他剛才掐死王曉菲的手,就是這隻手掐死了王曉菲,這就是那隻殺人的手。
“嗷。”何海鬆低嚎了一聲,打開水龍頭不斷地衝洗著自己的那隻殺人的手。
“不行,我得去自首。”何海鬆突然自言自語了一聲,踉踉蹌蹌的往衛生間外走去。走到客廳,看到倒在地上的王曉菲。何海鬆又想起了剛才王曉菲威脅自己的那些話,以及王曉菲臉上掛著的那絲嘲諷的冷笑。
“都是你這個臭婊子逼我的,你為什麼要逼我,這些年我哪裏對不起你了。”何海鬆發瘋似的一把抓起王曉菲,使勁的搖著,嘴來不斷地喊著。
可是王曉菲再也聽不到他的這些話了。看著自己抓著的軟綿綿的,一動不動的王曉菲。何海鬆鬆開了手,無力地靠著牆壁上。
一陣發泄之後,讓何海鬆慢慢得冷靜了下來,何海鬆掏出一根煙,顫抖地點燃了之後,一邊抽著煙,一邊思考起來。
自己真的要去自首嗎?何海鬆想到自己在寧遠大權獨攬,風光無限的種種場景,想到今天陳寧對自己的那些殷切的勉勵。“不,我絕不能去自首。”何海鬆自言自語道。
作為一名市委書記,他太熟悉政策了,一旦他去自首以後,除了殺人,勢必還要調查自己的經濟問題。一旦這些事實曝光的話,即使不判死刑,也逃不過死緩。想到自己現在的地位,想到自己剛剛靠上陳寧這棵大樹。再想想自己一旦自首不但會失去這一切,而且還要麵臨審判,後半生將要監獄裏渡過自己的餘生,這讓何海鬆無論如何都是接受不了的。
何海鬆看了一眼身邊躺著的王曉菲的屍體,一咬牙,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毀屍滅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縱然以後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也沒有什麼證據。何海鬆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時,何海鬆又想起了王曉菲之前威脅自己的話,她把自己過去的秘密都記了下來。
“不行,一定要找到那本東西。”何海鬆掐掉了手中的香煙,頓時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起王曉菲口中的那本記著自己秘密的筆記本。
樓上樓下,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何海鬆都翻遍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何海鬆沒想到的是,這個房子的裝修當時是王曉菲一手操辦的,就在臥室的壁櫥後麵,王曉菲當時特地藏了一個保險箱,這個保險箱的位置和密碼,王曉菲根本就沒有告訴何海鬆,隻有王曉菲一個人知道。裏麵除了何海鬆平時送給王曉菲的錢,以及以前王曉菲打著何海鬆的招牌,收受的各種好處之外,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也靜靜地躺在裏麵。
“該不是這個女人在嚇自己吧,或許根本就不存在記著自己秘密的筆記本。不管了,先處理掉再說。”
何海鬆想到這裏,又連忙行動起來,樓上樓下,把剛才自己翻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整理起來,同時把所有能聯係到自己的東西都收集了起來。最後拿出了一個當初和王曉菲一起去歐洲旅遊時買的那個路易威登的大旅行箱,把王曉菲的屍體放進了箱子裏。
何海鬆吃力地提著這個箱子就準備出門,剛剛走到門口,何海鬆又想起了點什麼。他和張耀國以及已經被雙規的丁文明的關係很好,以前,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候,何海鬆也曾聽丁文明跟自己吹噓過,如何破案什麼的,很多案件都是從指紋、腳印等查到罪犯的。何海鬆連忙放下箱子,又是樓上樓下的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把所有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紋和腳印都擦的幹幹淨淨的。出門之後,也不忘在門的把手上擦了一遍,才掛上門,並且反鎖。
何海鬆的車就停在樓下,何海鬆把裝有王曉菲屍體的行李箱搬上了車,坐進車裏之後,何海鬆已經累得滿身是汗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又抖抖嗦嗦地點上了一根煙,讓自己休息的同時慢慢的平靜下來。
“該如何處理王曉菲的屍體。”這是何海鬆首先要考慮的問題。埋,沒有工具。燒,更不可能了。隻有沉到河裏去。周邊除了西子湖就是之江了。西子湖作為一個風景區,人來人往的,而且過幾年又要清淤一次,難保不會讓人發現,最保險的就是沉到之江裏去。
打定了主意之後,何海鬆發動了汽車,駛出小區。出了臨州市區之後,何海鬆沿著之江邊的公路一直往之江的上遊開去。總算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何海鬆停下了車,從後備箱把裝有王曉菲屍體的行李箱搬了出來,吃力地扛到江邊,這裏人跡罕至,江水非常的急。何海鬆又找了幾塊石頭塞進了箱子裏,最後使勁地把箱子拋到了江中。江水很快就吞沒了這個箱子。
站在江邊的何海鬆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馬上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周邊除了江水嘩嘩流動的聲音以外,並沒有其他的聲音。何海鬆連忙跌跌撞撞地跑回車裏,迅速地發動汽車,掉了個頭,連夜往寧遠鄰縣的家裏趕去。
當何海鬆的奧迪車開到自己家的樓下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了。說起來,何海鬆也是難得回一次家,平時大多數的時間,何海鬆會在寧遠市委招待所過夜,雙休日更多的時間則去臨州和王曉菲私會。這個家自從兒子出國留學之後,隻剩下老婆一個人。
何海鬆看著漆黑的窗戶,這個時候,老婆早已經睡了。何海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之後,下車往樓上的家裏的走去。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在臥室睡覺的老婆,打開客廳的燈,發現何海鬆正從門口走進來,老婆頓時驚喜道:“海鬆,你回來了。”說起來,這個月還是何海鬆第一次回家過夜。
當何海鬆的老婆看清燈光下何海鬆那張白得有些發青的臉,連忙走到何海鬆的身旁,接過何海鬆的公文包的同時,一臉擔心地問道:“海鬆,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