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吳越要去平亭人民醫院看章軍並和章軍三叔見麵,陳勇特意調個班陪吳越一道過去,他的借口是反正中隊幹部要輪流陪護監督病犯,晚去不如早去,還能搭個順風車。
吳越心知陳勇還沒徹底放心,想借機去探探章家人的口風,萬一章家人不爽,有他這個救命恩人在打個圓場,凡事也好商量。
陳勇常說黃雙翔做事太過謹慎,依他看陳勇自己才是,章家人是索命無常?至於搞得這麼緊張?既然陳勇愛麵子不明說,吳越也不點破,兩人一路胡謅亂扯很快到了平亭市區。
吳越沒先去和章武龍碰麵,也沒急著去探視章軍,而是就近找了個大超市,停車下去買了五條紅塔山和十瓶平亭春特曲,然後驅車來到平亭糧庫宿舍區。
“幹爸!”
“小魚兒。”低頭正在院子裏掃地的肖黨生看著吳越進來,先是一喜,等看到吳越手裏幾大袋子的煙酒,臉又一沉,“我都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糟蹋錢!有兩個錢不曉得把房子裝修裝修,早點討個老婆……”
“肖老伯,你好。”陳勇衝肖黨生打招呼。
他不認識陳勇,不過陳勇肩上的杠杠和星星比吳越多,那肯定就是吳越的領導,在領導麵前多少也要給幹兒子留點麵子吧,肖黨生不再嘮叨,雙手在衣服上拍拍,“小魚兒,領導來了也不先介紹介紹?領導,別往心裏去啊,這孩子年輕不懂事……”
肖黨生張羅著端凳子、倒水。
“肖老伯別忙,我來,我來。我是小吳的哥們,那是什麼領導。”
吳越指指陳勇,“幹爸,陳勇,陳小強的堂哥,我隔壁中隊的中隊長。”
哦,小強的堂兄,那就是自己人,肖黨生也沒了忌諱,正準備繼續開說,嘴裏被吳越笑著塞進了一支煙。
“幹爸,胖子借我錢幫我弄了個生意,你呀,就等著數錢享福好嘍。”吳越摟著肖黨生脖子,一邊幫他按摩,一邊貼著耳朵說悄悄話。
“你這孩子,有錢也架不住你這麼大手大腳的。你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那房子裝修要多少錢?告訴你,起碼十萬!你還要買電器吧,又是二三萬,結婚呢,彩禮、酒席少說三萬,這麼一算將近二十萬了。”爺倆咬耳朵冷落了陳勇這個客人,肖黨生有些過意不去,提高了聲音,“哎,那個小陳,你不喝口水?”
“你們爺倆聊,我到處轉轉。”陳勇知趣,知道他爺倆有貼心話講,趕緊去了旁邊的院子。
陳勇一離開,肖黨生就板了臉,“你說你一年能掙多少?”
一年能掙多少,吳越一下給問住了,那天走的匆忙,也沒打聽,不過聽胖子的口氣,投給小強六十多萬一年純利就有二十萬,俏江南那麼大的規模,利潤少說也該是小強那一塊的翻番。
“大概五六十萬。”
五六十萬?肖黨生“呼”一聲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數目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盯著吳越看了看,仍有點不信,“小魚兒,你不是哄我吧。”
“幹爸,我哄誰也不敢哄你老人家。”
“小魚兒,你沒幹什麼亂七八糟的勾當吧?孩子,那錢咱可不能掙,再怎麼說,你也是個國家幹部,錢最多還是個生意人能有你這個身份高?”
吳越簡直哭笑不得,“幹爸,我和胖子會幹這事?不就一飯店加旅館嘛。啥時啊,我帶你去吃幾天、住幾天,讓你看看也放放心。”
“不去,不去。我一去吃啊住的,你不就少賺了嘛。”
吳越無奈的笑笑,也有些心酸和自責,幹爸處處為他考慮,他呢,一忙起來就把幹爸忘了,等空了些,不管是哄是騙,一定要讓幹爸去俏江南住上一陣子,最好能留在那兒常住不走。幹爸都這麼大歲數了,就算能活到一百歲,又能再享幾年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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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說和陳勇有公事在身,肖黨生也就沒有多留他們。
車子出了糧庫,一路向東往章武龍下榻的南都酒店而去。
南都酒店是平亭老字號的酒店,地處市郊青龍山背,雖說有些偏遠,但勝在環境幽雅,裏麵全是獨院式套房,套房不多隻有十幾間,想住上很難,據說大都成了市裏四套班子領導的固定休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