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怎麼回事?他們兩個不在懺悔室,跑到盥洗室幹什麼?”拿著兩副手銬匆匆趕到的李達問道。
“他們要上廁所,我總不能不允許吧。”朱建龍也滿腹委屈,把剛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喔唷,都長本事了。幹部在場,也敢動手?還有你陳達,把茶田勞動工具藏進監房當凶器,你膽子更不得了啊。說說吧,打架的原因,誰起的頭?”李達心裏驚出了虛汗,真想上前狠狠給兩人幾個大嘴巴,不過當大值星的個個有關係不說,還是帶班幹警的左臂右膀,他也不便擅自處理,趕緊掏出對講機,跟繆建強指導員彙報。
章軍、陳達大眼看小眼,愣是不出聲。
“好,個個茅坑裏的石頭裝硬氣,我也不跟你們廢話。繆指交待了,送你們兩個去禁閉室冷靜幾天。小朱,等會拖拉機回來了,你辛苦跑一趟禁閉室。”李達轉過臉看著吳越,遞了根煙過去,“小吳,幸虧你在,嗬嗬,要不我三個月崗位津貼就泡湯了!過幾天,我去禁閉室做提審筆錄,你也去,章軍是你分管小組裏的,你好好跟他談次話,摸摸情況。”
靠,這犯人盥洗室氣味真他*媽衝!吳越不想多待,隨口謙虛了幾句,叼著煙走出盥洗室。
“幹部好!”
“幹部好!”
沒等到吳越走近,不管老犯人還是新犯人,一個個站的筆挺,叫的賊響。
看得出這幫犯人是打心眼裏服了吳越,人比人氣死人,吳越剛到中隊一天名氣就出來了,朱建龍瞧著有些羨慕又有些喪氣,沒辦法,誰讓他隻在警校練了些花拳繡腿,臨上場就軟蛋了?
“吳幹部真厲害。就這麼三拳兩腳就把這兩個狠人治住了。”趙月祥湊到吳越跟前,連比帶畫的吹捧起來。
“狠人?”
“吳幹部,你還不知道吧,陳達在體校裏是練散打的,那個章軍更不得了,他老章家是龍城的老大,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玩慣的人。”趙月祥見吳越不以為然,又湊近些低聲說,“不是我挑撥離間,一般幹部還真不放在他倆眼裏,就拿陳達說吧,上次在監房毆打一個新犯人,朱幹部要處理他,他居然頂的朱幹部下不了台,最後還是黃隊長發話了,他才向朱幹部認錯的。”
“真這麼橫?”
“吳幹部。”趙月祥聲音更低了,“陳達是跟茶田何欣副隊長混的,何隊長的大哥可是咱大隊的副大隊長呢。”
圈圈,果然是一個個圈圈。吳越沒有心思去探究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他看著趙月祥那張神秘兮兮的胖圓臉,想從這張臉的後麵挖掘出些什麼。
趙月祥被吳越盯著,心裏一陣發毛,“吳幹部,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啊,哪個中隊幹部手臂彎裏沒有幾個自己人?我就是看不慣陳達這小子太狂,還不是何隊長背後撐著?這在咱三大二中又不是秘密,說出來我也不怕,反正我馬上就刑滿了。”
看來趙月祥知道不少東西,吳越問了一句,“聽你口氣,好像對何隊長有怨言呢。”
趙月祥尷尬的笑笑,“咱老老實實改造,怎麼會對幹部有怨言?”
“不是說快刑滿了嘛,天王老子也沒本事多留你幾天,你怕什麼呢?”吳越激了一句。
媽逼,老子怕個球,大不了送我去出監隊勞動到刑滿,趙月祥索性放開了膽,“我本來在茶田站小崗的,陳達問我要兩條煙,我沒給他,他就去跟何隊長嚼舌頭,把我小崗撤了,罰我下大田勞動,還時不時挑我的刺,害得我當年度啥獎勵也沒有,減刑少了半年呢。”
難怪有怨氣了,站小崗不過是弄一麵竹竿旗一插,大田勞動可是實打實要出力流汗的,更別說沒有獎勵了,犯人減刑全靠獎勵積累,一般半年度的一次監獄表揚可減刑半年,年度的勞動積極分子可減刑一年,減刑材料送上去少了獎勵,監獄初審就過不了,根本不會送交給中級人民法院審核的。
“這明顯就是牢頭獄霸行為嘛,你就沒跟何隊長反應?”
“吳幹部,那邊說話。組裏現在沒人。”趙月祥指指樓梯口的門衛組監房。
嗯,搞得緊張兮兮幹嘛?吳越有點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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