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實告訴你,你還有一個小老婆,她在哪裏?你們家有幾口人,我們臨出門的時候,在戶籍警那裏查得清清楚楚,別企圖隱瞞。隱瞞身份,和窩藏日本特務同罪。”
男人猶猶豫豫地走進了後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走出來,後麵跟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臉上帶著傷,眼睛紅腫,我望著她,看到她有三十多歲,嬌小豐滿。
我看著這個女人,威嚴地問:“臉上為什麼有傷?”
男人不等女人回答,就說:“她自己磕傷的。”
我聲色俱厲地嗬斥男人:“我沒有問你,你回答什麼,你是不是心中有鬼?”
男人趕緊擺手說:“沒鬼,我心裏沒鬼。”
我問女人:“臉上怎麼有傷?”
女人說:“我自己磕傷的。”一說完,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我聽到她的聲音就是昨晚的叫床聲,聲音有一點嘶啞,又有一點嬌媚。她就是菩提的相好的。
我把雙手背在身後,一板一眼地說:“據情報彙報,昨晚夜半,有一個日本特務溜進了你家,至今還沒有出來。而且,據我們多日觀察,這個日本特務和這個女人有一腿。”我指著菩提的相好的。
菩提的相好的一下子不哭了,她滿臉都是驚懼。其餘的男人也驚訝萬分,他們的眼睛不約而同望著牆角的柴草堆。我已經明白,柴草堆裏就藏著菩提。
我繼續說:“如果你們還不交出這個日本特務,你們都得跟著我去監獄。”
男主人憤恨地罵道:“把他媽叫我日了,這狗日的原來是日本特務,你把挨球的帶走,一槍把這挨球的崩了。”
男主人果然來到了柴草邊,抱開了一捆捆柴草,裏麵露出了一個躺著的男人,渾身是血。他瞪著一雙骨碌碌的眼睛望著我,盡管他的容貌有很大的變化,但是我一看到那雙老鼠一樣滴溜溜亂轉的眼睛,我就知道是菩提。
我看到當年那個總是在我麵前吹噓他有神偷絕技的菩提,變成了這副狼狽模樣,就禁不住想笑。我對男人說:“這個日本特務怎麼變成了這樣?”
男人邀功地對我說:“我們看這挨球的像是日本特務,就狠狠地揍他,沒想到這狗日的果然是日本特務。”另外幾個男人也對我討好地點頭笑著,表示揍這個“日本特務”的還有他們。
我說:“把車子套好,我們要把這個日本特務拉到警察局去,過兩天,你來警察局認領你的車子。警察局還有一大筆獎金要給你,抓獲日本特務有功,獎金那是非常豐厚的。”
男人聽得心花怒放,他感激地不住向我點頭。
車子套好了,那幾個男人七手八腳把菩提抬上了車子。西北的車子,就是架子車。
神行太保拉著車子走到了門口,那一屋子男人也把我們送到了門口,我回頭對男主人說:“你屋裏那個小女人,給我看好,我回頭還要帶到警察局審問。”
男主人又是不住地點頭:“好的,好的。”
神行太保拉著車子走在前麵,我跟在車子後麵,車子上的菩提一直在疑惑地看著我們,臉上驚懼交加,他問道:“你們是誰?我不是日本特務。”
我平靜地說:“我們是誰,你就不要管了,你的底細我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早些年在馬戲團,是不是?”
菩提將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說道:“是的,你是誰?”
我說:“你們馬戲團裏有好幾個人,高樹林、樹樁、線杆,兩個女人叫青兒和翠兒,還有一個少年叫呆狗,是不是?”
菩提瞪大了眼睛:“是的,你是誰?”
我繼續不動聲色地說:“你的名字叫菩提,你收了兩個徒弟,一個叫小千,一個叫小萬。”
菩提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他說:“是的是的,你是誰?”
我說:“當年的那個呆狗,今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