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先生,我在這呢!”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見到鍾九道,向他揮手示意。

鍾九道拖著一個巨大的旅行箱走向西裝男,他停在距離西裝男1.5米的地方,禮貌又疏離地對他點點頭,並說:“我沒看到房子。”

西裝男是鍾九道找的房屋介,他要租一個有點曆史的洋房別墅,介今天是帶他來看房的。

“就在這附近,朝著西北方向走,大概步行兩公裏就到了。”介說。

鍾九道看了看自己的大箱子和年久失修的路麵,覺得步行兩公裏可能有些困難。

“沒關係,我相冊裏有房子的照片,合同我也帶來了,鍾先生你看照片要是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在這裏簽合同。”介說。

他一副死也不肯去那棟房子的樣子,鍾九道左手食指輕輕在右手掌心上虛畫了一個圖案,隨後他抬起右手,掌心於介眉心前劃過。

介在原地愣了一下,這時鍾九道對他攤開手說:“給我看看照片。”

介張了張嘴,真話控製不住地往外冒:“別看了,都是精心p過的,貨不對板,那房子兩三年沒人住了,也沒人修繕,現在都是灰塵和蛛網,我給你找找p之前的照片。”

鍾九道接過介遞來的手機,翻看房子的真實照片,見洋房整體結構還挺完整,這雖然是上個世紀的房子,但建材好,設計也好,百年後依舊堅固。房主大概近幾年重新裝修過,在保留房子原有時代特色的基礎上,加了水電設施,浴室、廚房都很現代化,既有曆史感又便利。

“房子不錯,打掃一下就很漂亮,為什麼要p圖?”鍾九道問。

“誰敢去啊!那是遠近有名的凶宅,房主裝修後家裏就禍事不斷,賣也賣不出去,就一直掛在我們公司租售。我接手這個房子後,就去拍了幾張照片,回來後病了好幾天!”介說完被自己的誠實震驚了,用力打了自己的嘴一下。

“怎麼不早告訴我?”鍾九道問。

“早告訴你,你還敢租嗎?就算你願意租,凶宅也容易砍價。我把房主定的價格提高了一倍呢,告訴你不得降價?”介說完扇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他覺得簡直邪了,怎麼什麼話都說?

“你剛才的話我錄音了,是不是可以投訴你們公司欺騙客戶?”

介忙攔住鍾九道:“別別別!這樣,我按照房東定的最低價格把房子租給你,介費也減免20%好嗎?”

鍾九道看著介。

“介費減50%!或者我再給你找個更好的房子!”介焦急地說。

“不用,這個房子挺好的,房間多、空間大、裝修美觀、有曆史色彩,最重要的是,價格便宜,沒有比這更適合的房子了,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鍾九道說。

介這才鬆口氣,拿出公包,在製式合同上填好價格,請鍾九道簽字。

鍾九道簽字交錢,按照房東規定的最低期限租了一年,明知道這是凶宅也要租,真是個怪人。

“鍾先生,這房子真的有點邪門,你為什麼要租它?”介不解地問。

“我是個導演,需要一個這樣的房子拍戲。”鍾九道抬手在介眼前虛空一握,似乎收回了什麼東西。

隨後他對介說:“以後做人要誠實。”

說罷,鍾九道毫不費力地拎起箱子,步伐穩健地向凶宅走去。他身高將近一米九,那足有32寸的大旅行箱被他提出了20寸登機箱的輕鬆感。

介一直目送著他離開視線範圍,這才自言自語:“我今天這嘴怎麼了?什麼實話都說!”

相較於介的懊惱,以超低價格租到合適房子的鍾九道心情倒是不錯。

當年鍾九道高考時,沒有選家人為他精心安排好的學校,而是背著大家偷偷參加藝考,考了知名的影視學校導演係,氣得父親直接揚言與他斷絕父子關係,讓他再也不要進家門。

鍾九道大學期間整整兩年無法回家,後來還是母親從說和,父親才勉強讓他回家過年,但還是無法接受他的選擇,要他畢業後跨專業考他們期許的那所大學的研究生。

鍾九道有個導演夢,想把自己心的故事呈現在大熒幕上,他堅持要走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