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命運碎片的‘弄假成真’的功用提醒了我,你耗費大量精力和時間編纂出一個獨屬於你的神明體係,又編寫一本箴言書、杜撰出一個‘彌賽亞’和‘彌賽亞救世’出來,可滅世一早就在你的計劃裏。
所以彌賽亞救世等於彌賽亞殺你,你編纂出來的謊言會殺死你自己。”
撒母耳心髒一顫,祂起初隻看重蘇美爾眾神的前半段預言,將所謂的‘聖人’視為仇敵,曾因此翻遍整個歐洲和非洲,因一些捕風捉影的話語而仇視整個古埃及、殺死古埃及的長子。
祂以為後半段的‘死於謊言’指祂利用謊言屠殺一個又一個神明體係惹來不死不休的仇恨,所以做事總喜歡斬草除根。
之後發現人類信仰可以使祂進化成更高等級的神明,於是創造出一個神明體係,借此吸收人類信仰,但是效果太慢,所以祂費盡心思製造出一個救世主‘耶穌’。
吞噬後果然實力大漲,祂便貪心不足,想要全人類的信仰,於是策劃出一個完美的末日劇本。
劇本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黑鐵森林的實驗出現結果,祂才明白‘死於謊言’是什麼意思,但那時祂已嚐過信仰的滋味,根本不可能中止計劃。
何況付出那麼多,沉沒成本之下,沒理由放棄。
“斷腿。”
微不可察的哢擦聲響,腿骨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岑今兩條小腿出現扭曲的弧度,導致他沒法站穩,隻好使用重力支撐住身體,快速修複破損的部位。
千機恢複成正方體的形狀漂浮在岑今麵前,完全遮擋住他的頭顱,而他還站著。
撒母耳臉色陰沉,滿懷惡意:“跪下磕頭,磕到膝蓋骨、額骨斷——”
話音被乍然砍過來的□□劈斷,破空聲猛烈,仿佛連空間都被割裂,不知何種金屬製造的兵刃連漂浮在沙盤上的朦朧光柱都能劈斷,而當撒母耳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左手五根手指全被斬斷。
□□帶著凜冽的冰寒之氣於衝勢迅猛時硬生生拐彎,反方向殺過來的同時迅速變化成一柄長劍砍向撒母耳的脖頸,後者抬手抵擋,胳膊迅速覆蓋一層能量光膜。
鏘一聲響,長劍卡在能量光膜裏,岑今伸手一抽便從劍身抽出一把小了一半的劍刺過去,原來不是普通長劍,而是子母劍。
能量光膜迅速覆蓋撒母耳的脖頸,子劍刺不穿,岑今身形輕盈地原地前空翻,翻至撒母耳身後,拔.出母劍斬其頭顱,與能量光膜相撞時爆發出巨大的衝力,周圍的建築霎時倒了一片。
而岑今沒有絲毫停頓,拔.出子劍狠狠刺向撒母耳的眼睛,動作絲滑如流水,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指、腕骨、手肘全部扭曲,發出咯咯的骨裂聲,劇痛逼得岑今額頭冒出青筋。
幾個後空翻遠離撒母耳,後者得以重新操控沙盤,但岑今並無停下休息的打算,千機化作加特.林,對準撒母耳便是突突突地射擊,激烈的炮.火攻擊迫使撒母耳一次又一次地抽取能量保護。
當撒母耳好不容易適應熱武.器的殺傷力和速度時,千機又變化成冷兵.器,劍術槍術交替使用,間或使用超凡之術、阿修羅的咒術陣法,甚至連教廷軍的力量加持祝福也被黃毛學過去,招式花樣百出,不需冷卻時間,撒母耳被打得措手不及,隻能一力抵擋而無還手之力。
撒母耳攤開左手,被斬斷的手指的筋骨皮肉正快速生長,數十秒後完全恢複,五指靈活地扭動,仔細一看能發現指尖長滿細密的發光根須。
右手抓住其中一條發光根須將其扯斷,撒母耳看向對麵的黃毛:“深海狀態。”
咚!悶響炸起,以黃毛為中心的三寸之地仿佛被重壓狠狠碾過,石磚統統被碾壓成齏粉,直接下陷十幾米,岑今如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深深陷於地麵。
手臂顫抖不止,仿佛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壓力。
岑今嚐試數次,仍然無法掙脫撒母耳的規則,好在他的超凡之術是重力,與深海狀態下的水壓壓力相似,身體不至於被壓成一張紙。
他使用重力的最高數值是千萬重壓,應該能適應這個量級的壓力,隻不知撒母耳的‘深海狀態’究竟到什麼地方。
如果是海底九萬米,水壓估計億級。
不過他隻是動彈不得,水壓有可能在四五千萬之間,改造過的身體和開發過的腦域肯定能承受,但是時間緊迫,他並未完全適應開發到90%的腦域。
之前嚐試一兩次,真正體會到生與死的邊緣徘徊是種什麼體驗,而且90%的狀態最多撐十分鍾。
撒母耳還沒亮出真正的底牌,岑今就不能將自己置於死亡境地,殊死搏鬥必須雙方同時進行,否則死的是他自己。
洞坑上方,撒母耳好整以暇地俯瞰岑今:“好戲被你打斷,我差點就忘記末日進行中——”祂閉眼,仰麵深呼吸:“我的孩子們,我的聖餐,我的力量分支,摧毀你們觸目所及的萬物。”
言出如令行,按兵不動的三大巨獸徹底釋放凶性,分別於埃及、沙俄和白令海峽深處肆虐,猶如行走的原子.彈,輕而易舉摧毀城市、斬斷山脈和翻攪海水,與天降災難並行,全球陷落,連衛星都能觀察到地球明顯的大火。
亞馬遜、楓葉國等森林居多之地燃起熊熊大火,動物奔向城市而城市裏的人類卻向外出逃,大地瘋狂顫動,雙方擦肩而過,淪落於火海之中,動物的悲鳴和人類的慘叫嚎哭交錯,編織出一幅人間煉獄的場景。
安全區暫時未陷落,人類軍隊、超凡者和大部分獲知真相而倒戈的教廷軍在此時,拋卻種族、國家和信仰教派的隔閡,齊心協力救助被困民眾,抵抗三大巨獸的滅世攻擊。
俗話說蟻多咬死象,抵抗者一多,花式武器和花式作戰策略齊上陣,雖節節敗退但也護住人類安全區,死守住最後的防線。
對撒母耳來說,人類防線沒被攻破已然是屈辱。
岑今仰麵朝天,看著垂落在眼前的、眼角的光柱,都是具象化卻不能掌控的‘規則’,能看不能碰。
“你不能完全掌控所有規則吧。”
通過三巨獸耳目觀望被肆虐的地球的撒母耳,聞聽此言,當即睜開眼,輕聲問:“你說什麼?”
岑今:“規則從宇宙存在的那一刻就存在,太陽自轉周轉的方向和時間確定,地球上有引力,天空有雲,雲裏有雨,鳥會飛,河水自西向東……宇宙依靠不計其數的規則正常運轉著,飼養著萬物。”
他動了動手指,胳膊顫抖地抬起,一條圓珠筆大小的光柱挺在他的中指上,“這條規則可能是山崩海嘯,可能是火山爆發,也可能是奪取某個生物的生命……規則無處不在,就是沒辦法被看見,而今它現身於世,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觸碰它、操控它。”
撒母耳扯起嘴角:“海底九萬米。”
億級水壓驟然砸下來,岑今瞬間下陷五十米,嘔出大口鮮血染紅胸口,衝撒母耳豎起中指:“惱羞成怒,說明我說對了,所以你才裝模作樣搞一個沙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