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屋(6)(故地重遊,玩得開心...)(2 / 3)

岑今評價:“應該是魂體狀態,還好沒重量和形體,不然該多擠。”

話音剛落便聽錄音機裏再次傳來聲音,是女聲阿貝爾:“你們覺沒覺得有點擠?”

亞曆山大:“有點。”

阿道夫嗬嗬地笑:“不是吧,正副駕駛位,後排兩個空位,我們就四個人,身材中等不超標,怎麼會擠?”

“對啊,怎麼會擠?”阿貝爾附和。

又是一陣窒息的沉默,隻聽到四人劇烈驚慌的喘息。

過了一會兒,錄製者開口:“要不加快油門,快點離開黑鐵樹林,天快黑了不是嗎?”

“好主意。”

阿道夫踩油門,汽車疾馳,輪胎擦過地麵的刺耳聲響終於被錄入,但是沒過多久就聽到副駕駛位置的阿貝爾驚慌地說:“那是什麼?”

“你看見什麼?”

“黑影!有道黑影閃過!”

“我也沒看了。”

“在哪裏,我根本沒看見。等等,小心——”

“快刹車!”

吱——嘭!嘭嘭嘭……急刹車之後便是連續不斷的碰撞和西瓜被壓碎的破裂聲,就像汽車連續撞到重物,車輪從脆弱的軀殼重重碾壓過去,發出令人牙酸的一連串碾碎脆響,再然後便是緊急刹車的刺耳聲響,數道激烈的喘息和嘔吐互相交織。

約莫數分鍾後,錄音有了新內容:“我們咕咚……撞到麋鹿還是麅子?那麼大的體型,不可能是兔子吧。怎麼會有那麼多隻動物故意撞過來?是它們故意尋死,不關我事的對吧?媽的,我都打方向盤躲避了,它們還拚命撞過來,簡直瘋了。”

“死亡公路,我們遇到了‘朝聖者’。”

“你說那些動物?亞曆山大,它們真的中邪變成我們的替死鬼?”

“我祖母是這麼告訴我的,她還告訴我,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停下來,別下車。”

話剛說完就聽到開門聲,錄製者焦急地喊:“阿貝爾,快回來。”

“我不能見死不救,或許還有動物活著,我們能救它們。”

“阿貝爾——!”

哢擦、吭哧吭哧……汽車啟動的聲音,錄製者不敢置信:“阿道夫,你幹什麼?阿貝爾還沒回來!”

“來不及了,我們必須走。阿貝爾不合時宜的愚蠢善良會害死我們,聽我們的話,莫爾斯,那些東西過來了!它看見阿貝爾,也看見我們了!鮮血和動物的屍體會阻攔它的步伐,為我們掙脫逃亡的時間!”

除了錄製者的旁白,其他人都說英文,因此黑羊和掃羅能聽懂。

疾馳的汽車,接二連三的意外和焦急暴躁的語氣構造出一副危機四伏的畫麵,腦中不由構造那樣的畫麵,黑暗的森林裏,一條黑色的公路貫穿前後,前途後路皆不明,一輛汽車開著夜燈瘋狂逃躥,身後公路遍地的動物屍骸、內髒和鮮血,還有森林裏的怪物被血腥味吸引而來。

成群的動物屍骸、內髒中央,有個一意孤行跑下去的女人滿麵驚惶地瞪著眼前憑空出現的怪物,手無縛雞之力,很快就被追上——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東西,隻能聽到阿道夫和亞曆山大恐懼到極點的吼聲,我從未見過他們如此驚恐,哪怕當初橫穿沙漠遇到流沙。

好奇心驅使我回頭,卻看到動物殘骸中央的阿貝爾,和她麵前一棵正在一棟的樹。那棵樹高聳入雲,邁開幹癟細長的腿走來,一步就跨出五六米,而一米七的阿貝爾在那隻皮包骨的大腿麵前宛如一隻玩具娃娃,還不到它的腳踝高。

我從未有巨物恐懼症,但那一刻弱小和龐大對峙、實力懸殊的恐慌一下攥住我的心髒,原來我並非沒有巨物恐懼,而是此前沒見過能讓我恐懼的巨物。

那東西伸手抓起阿貝爾,放進嘴裏一口咬成兩半,咀嚼聲經過那形似喇叭的頭部外擴放大,在我耳邊縈繞不絕。

我終於看清那怪物的外貌,上帝啊,那究竟是什麼怪物?”

卡帶戛然而止,岑今飛快抽取另一張卡帶放進去。

“警笛頭,我終於知道它的名字。

汽車的速度很快,快到發動機冒煙熄火,停在橋梁中間,身後的兩隻怪物還在咆哮著,甚至發出阿貝爾的聲音求救。

殺人誅心,這怪物居然還會模仿受害者的聲音捕獵,太可怕了,居然是高智慧的生物嗎?

我們三個人躲在汽車裏瑟瑟發抖,以為逃不過怪物的獵殺,沒想到對麵燈塔突然亮起,炮.彈如陣雨般穿過我們頭頂打向怪物,轟隆隆作響,整座死寂的黑鐵樹林似乎活了過來。

怪物被趕跑,我們下車走過橋梁,看到旁邊一塊黃色的警示牌提醒:‘military ent’,軍事禁區。

黑鐵森林什麼時候變成軍事禁區?”

岑今看向滿盒子的卡帶,覺得就這麼一盤盤聽完未免太費時間,於是讓黑羊和掃羅幫忙找其他的錄音機,然後倍數播放。

沒意義的內容直接快進,有用處就多聽兩遍並記錄下來。

他拿過筆記本記錄:“2001年5月13日,錄製者和朋友留在軍事禁區調查吉普賽、黑鐵森林和警笛頭。2002年3月12日,阿道夫和亞曆山大死於捕獵警笛頭過程中,我有了新搭檔,一個很漂亮的黑發女孩,她叫恩多。”

黑羊和掃羅各自拿著錄音機過來說:“找到了。”

岑今接過來,同時播放卡帶。

黑羊和掃羅訝然不已,三個卡帶同時播放,中英文不時交雜,他還倍速播放,這不會漏掉關鍵信息嗎?

岑今低著頭做筆記,瞳孔流露出一抹猩紅,而他尚未察覺。

這時丁燳青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第四個錄音機,放入卡帶播放並說:“我來控製倍速。”

岑今頭也不抬:“好。”

“2002年5月12日,長官派遣一支軍隊深入黑鐵森林采集樣本,我強烈反對,目前沒有對付怪物的強有力武器,貿然前往隻會送死。

但長官說他們已有完全準備。

2002年5月20日,好吧,所謂的完全準備就是教廷驅魔糾察隊,那些以神權謀奪政權的廢物有什麼用?

恩多說的沒錯,依賴教廷的政府早就爛了,而教廷從中世紀甚至更早以前就爛到泥地裏,即使神明還在,也絕對要唾棄這樣的教廷和這樣的人類。

2002年7月20日,曆時兩個月的樣本采集結束,全軍覆沒。2002年9月11日,再派軍隊和糾察隊,同年10月,全軍覆沒。

暫時停止采集樣本,我和恩多被調遣進入地下研究室,我們看到了一個年幼的警笛頭。”

“一開始我對這種怪物沒有好感,我的朋友都死在它的同類手裏,我心懷惡意,采集數據的過程沒有手軟,冷眼看它被其他科研人員殘暴對待。

在這裏,它不隻是怪物,更是一隻生命力頑強的小白鼠,你能想到的任何殘酷實驗都被作用到它身上,甚至難以想象的殘酷手段都落在它身上。

女友恩多心軟,同情怪物,對怪物心軟,還給怪物送糖果!

我粗暴地拉走恩多,對怪物進行多次電擊,警告它別靠近恩多,直到兩年後,上麵有新的計劃。”

“2004年冬天,大雪紛飛,怪物來襲,破壞基地,我拚命找到女友恩多,發現她被那隻怪物保護在身下。2005年初春,我帶著懷孕的女友恩多住進黑鐵森林的深處,用基地的材料搭建一座木屋,怪物留在木屋周圍,偶爾出去捕獵,吃那些動物的肉。

……我不知道它為什麼不吃人肉,不清楚為什麼它會救恩多。

或許,它的確不同其他怪物。”

“女友叫它小笛,偶爾叫它笛哥,它會模仿人類的聲音和我們進行溝通。

很可笑,但,人類就是一種情感衝動的動物,他們會對取了名字的非人物種產生感情,會將可以正常交流的非人物種視為家人。

在恩多生下孩子後,我也將他當成了家庭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