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岑今拿著三個碗出來,看他麵色平常地出來,夾起紅燒肉就往碗裏疊,然後拿到客廳的桌子,招呼三小隻過去。
三小隻偷偷看丁y青,見他沒反對,便一步一挪跑過去,爭先恐後拿筷子嚐一口,被奇妙的味道驚呆了,紛紛沉浸在紅燒肉軟糯的口感裏。
岑今走回餐桌,在三小隻以為他要回去跟丁y青同桌吃飯的崇敬目光下,端起紅燒肉的盆子,走了回來。
“――”三小隻震驚。
岑今:“吃你們的。”
“!!”三小隻更崇敬了。
好強!公然挑釁黃泉,黃毛熱血少年の崛起之路!
丁y青用筷子敲酒盅:“我呢?”
岑今背對丁y青,頭也不回:“神仙不食煙火的,吃了拉肚子。”
丁y青‘哦’了聲,自顧自敲酒盅,叮叮當當敲得岑今腦瓜子嗡嗡響,不耐煩地回頭瞪過去,就看到丁y青有一下沒一下敲著筷子,撐著臉頰,唇邊和眼裏都有著高度一致的懶懶的笑。
不是以前一看就假得不行的溫柔笑容,而是轉瞬即逝的真實的笑容。
丁y青看到岑今眼裏的驚豔,熟練地切換粲然的笑容,讓人想到春江水暖桃花開的畫麵。
但是,假。
岑今嗤之以鼻,扭了扭背,擋住紅燒肉的盆子,心想神明是不是都喜歡披著溫柔或悲憫的皮欺騙世人,方便他們收割信徒,其實根本不懂人的感情,也根本沒有心的呢?
又或者,不屑於對人類表露感情,於是披上漂亮溫雅的皮不遺餘力地表演。
爐火純青的表演,騙得世人為其要生要死。
岑今就著快樂水配紅燒肉,看著狼吞虎咽的三小隻,想起老樓裏的鬼影和白大褂們,同樣是詭異,有美食、有房子住,它們就快樂並滿足。
而有些詭異,其實什麼都有了,淩駕萬千生靈之上,還貪心不足。
還沒李曼雲它們可愛。
丁y青打量岑今的背影,觀察他的表現,並無對方對自己不敬而不悅,還是新奇感更重,當然還有可能是‘丁y青’記憶影響的緣故,所以對岑今格外寬容。
而且黃毛喪批有點脾氣的樣子,多了點活力,接近電影裏的人類形象,也挺有意思。
怨童直勾勾盯著岑今手邊的快樂水,問:“好喝嗎?”
岑今倒給它。
怨童喝完,眼睛都直了。
有點苦,還有點甜,像藥水的味道,說不上好喝,但是味道好奇怪。
再嚐一口。
怨童一口接一口,喝完了,灰白色的眼睛裏充滿‘還要’的渴望。
岑今幹脆都給它,銅鈴頭和李曼雲湊過來,好奇想喝,前者喝了點就失去興趣,後者也是興趣缺缺,最後就留給怨童獨自解決。
***
周六日接了幾個兼職,忙完又馬不停蹄趕工老樓的裝修,二樓和六樓內部選擇米色,而外部則用明亮的黃色。裏麵來看,煥然一新,外部則顯得這兩個樓層尤為突兀.
不過沒關係,以後有錢再改造。
岑今打算將外麵枯山水全部鏟平,換其他能種菜的泥土,如果能買到元素豐富的黑土就更好了。
他讓曾經是生物學家們的鬼影利用六樓留下的科研機器研究可抵抗精神汙染的植物,買了十幾包種子,其中超過一半是蔬果種子。
理由:那麼大一塊地,不種菜浪費了。
周一繼續上課,周滿來找過他,但被拒絕,當天下午對方就拎著行李走了。
周三準備放假。
周二,十刹海果然布置假期考題,雖然小組行動但這次分開計分,按照個人貢獻給分,而且不僅要詳細的三千字論文,還要求照片或視頻。
如果不是實力不濟,大家都有弑師的心。
十刹海:“等你們假期結束,回來就教你們學習超凡之術和體術的結合使用法。”
全班應聲稀稀拉拉,實在是十刹海的教學方式過於粗.暴簡陋,如果不是他們天資聰穎,早就退學了好嘛!
適時下課,十刹海溜得比所有人快。
黃薑想著大家一起回老家,不如讓她團購個機票,還能省點錢。
王靈仙:“不用了。我包機,你們要來嗎?”
於文:“我去!”
黃薑:“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買票了。”
圖騰:“我搭高鐵。”
王靈仙:“飛機更快。”
圖騰:“為了修行。”
王靈仙聳肩,藏密喜歡苦修,可能這就是方法之一,但他從不認同。
他轉頭問:“黃毛,你呢?”
岑今:“我想多帶一個人行嗎?”
王靈仙:“可以。”
岑今聞言高興了,省下兩千多。
一行人就此分開,約定早上六點鍾到機場,沒人吐槽為什麼這麼早,畢竟他們隻是蹭機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岑今就提著一行李箱、背著背包,順手將兩把菜刀放進去,到時一起辦理托運。檢查一遍無誤,他便準備出門,身邊跟著丁y青。
丁y青今天的穿搭依舊不失韻味,最重要的是明明有些年代元素的衣服,穿上去卻有一種混搭的時尚感,是因為本來就好看嗎?
丁y青內裏是一件亞麻棉襯,外麵罩一件黑底鶴紋銀絲繡外衫,整個後背都是一隻仙氣嫋嫋的丹頂鶴,倚著一棵銀絲繡青鬆,樹冠延伸至肩膀,而前麵純黑,沒有任何繡樣。
一麵華麗至極,一麵純黑至簡,十分吸睛。
丁y青那頭長發編成蠍尾辮,發間纏了一條銀鏈子,垂在左肩一側,異域感十足。
岑今好奇:“你自由不受限,為什麼跟我一起出行?”
丁y青戴上帽子和太陽眼鏡,遮住大半張臉,聞言說道:“你知道古代欽差每到一個城市就敲鑼打鼓昭告眾人的原因嗎?”
岑今邊開門邊說:“通知百姓告禦狀?”
丁y青輕笑:“是示威。”
***
巴市機場出來,鬼蠱族安排一輛巴士在外麵等,岑今一行人按照指令找到那輛巴士,正見司機揚手趕走準備上車的人。
“私家車,不做生意。”那青年如是說。
“買輛巴士做私家車?腦殼有包。”坐車失敗的行人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