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禮抬起, 掌心的戒指盒裏靜靜躺兩枚指環，自下方望向文斯，喊了一聲“玟玟”。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嗓音卻不怎麼穩當，聞禮其實演練過無數遍，但真到了時候, 就如底下有情竇初開試圖向心上人表達愛意的笨拙男人一樣，在緊張。
“……玟玟，”頓了頓, 竟又不由自主喚一遍個名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表現欠佳，難得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文斯臉上的錯愕快被某種洶湧而來的莫名情緒取代，睫眨動, 垂下的目光落在聞禮上，感覺胸口都在發緊。
“你……你先起來。”勉強笑了聲。
一張口, 兩人聲音再對比，分不清誰更緊張。
文斯覺得自己真丟臉，明明聞禮什麼都還沒，隻樣喊了兩聲的小名, 平時也經常樣喊的，可文斯時竟然有點扛不住，好像聲音能越過耳膜，直接傳遞到心裏去。
敏感的神經被撩撥, 聞禮世界上唯一知道小名、並且會樣喚的人，名字裏的溫存與柔軟，除了們旁人誰也不知道。
文斯想掩飾此刻剛開始就瀕臨失控的心情，可一向引以為傲的演技失去往日的效果, 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人在不知措的時候會要捂住臉了，現在就想樣。
可聞禮的睛看，就像彙聚了全部最喜歡的吸引力，根本挪不開視線。
兩個人誰也不比誰更遊刃有餘，或許文斯的反應給了鼓勵，又或許那兩聲“玟玟”讓找回勇氣，聞禮終於深深吸了口氣，又輕輕吐。
“玟玟，還記得我曾經跟你過，世上有一類人，對男人或者人都不感興趣，我我那百分之一，我曾經特別篤定，直到我遇見了你。
“現在的我還沒變，我依然對男人或者人不感興趣，但我也變了，因為我已經喜歡你了，不管你男人還人，我隻喜歡你，我想以後的時間都能和你一起度過。
“我想照顧你，也享受被你照顧，我希望每晚上下班都能接你回家，也想清晨醒來第一就看見你在我懷裏，無鏡下光芒萬丈的你，還生活中柴米油鹽的你，我都喜歡，喜歡到患得患失，總覺得自己太幸運了，份幸運不知道能維持多久，要我拿什麼交換都可以。
“樣大概老套吧，我不像你經曆那麼多戲裏的人生，你可能見識過許許多多轟轟烈烈的表白，但我隻會一種最直接的方式，我想懇求你幫助我，永遠留住我的份幸運。
“玟玟，我愛你。可以……和我結婚嗎？”
……
其實並不完全沒有預感的，但當它真的來臨時，文斯還抑製不住心髒轟鳴，急切的脈搏跳動阻礙發聲，什麼也不來，也感受不到周圍任何，隻能定定地望前的人。
風吹動百合與玫瑰的清香，大片紅的白的花瓣，鋪展成縐紗舞動，就像傳中的朱砂與眉間雪。
文斯前蒙上霧，連那些顏也被拋掉了，隻剩下聞禮，和凝視的神，再清楚不過。
在等待的回答。
“……答應，我答應你。”
文斯好不容易磕磕絆絆了一句，伸，瞬間被聞禮用力握住。
在起身將擁緊的那刻，文斯終於抑製不住，一邊回抱一邊將臉深深埋進聞禮肩膀，“騙子，我早都答應你了，幹嘛還搞種有的沒的騙人淚。”
聲音隱隱的哽咽，還嘴硬道，“我可沒我在掉淚。”
“，你沒掉淚，”聞禮輕輕撫文斯腦後的發，低笑，“就感動了？”
“……不然呢？”
文斯甕聲甕氣回答，要在聞禮後背上錘幾下，好補償自己硬憋回肚子裏的幾升淡鹽水，卻聽遠方隱約響起若有似無的掌聲，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邊竟然還有觀眾！
但們離得遠，從百合花海中間的小徑延伸到盡，掌聲來自一片隨風晃的彩氣球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