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雪沉默了一會,輕輕拍了拍魏母的背。
這時候剛剛離開的一個腿腳正常的護士忽然快步走了回來,護士目光掃過走廊上的眾人,然後徑直走到了魏如雪身前。
“患者的姐姐?”
“對,是我,我妹妹怎麼了嗎?”魏如雪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護士擺擺手,“噢,放心,不是的,是患者讓我跟你帶句話,‘東,葉醫生能治’。”
“啊?”魏如雪微愣。
護士聳了聳肩,“或許你可以等下去監護病房問她?我華國語不是很好,抱歉。”
魏如雪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葉醫生能治?葉醫生能治什麼?魏如雪丈二摸不著頭腦。
這時,葉一柏和卡特也從手術室裏出來了,魏如蘭手術結束後,葉一柏和卡特去看了示波照相機膠片衝洗出來的完整圖像,兩人就術前術後的完整圖像表現結合手術方案做了詳細的學術討論,如果不是時間晚了,手術室裏要關燈了,兩個白大褂還能在裏麵繼續討論下去。
“腦電圖對於病灶定位的作用已經很明顯了,特別是癲癇灶,我覺得它還能應用在腦部腫瘤的定位和切除裏,當然,這個的具體腦波表現我們還要再研究。”卡特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這本本子有些眼熟,哦,沒錯,就是其中一位小醫生的,它在出手術室前被卡特醫生臨時征用了。
“單獨的手術案例發表應該沒問題,但是如果需要論證腦電圖在病灶定位裏的作用,實際案例還是需要更多一些論據才充分。”葉一柏邊說著邊摘下口罩。
卡特聞言,神色有些複雜地看向這個年輕而充滿才華的華國醫生,“葉,雖然已經說了很多遍,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讚歎你的智慧,這個手術方案以及你的完成度,還有術中喚醒,噢,這些簡直是奇跡,我很難想象……我難以用語言來表達,你真的是一個天才。”
葉醫生看著卡特有些激動的模樣,心裏也有些無奈,他上輩子臨床醫學的成績是不差,不然也不能國外交換又進入到全球最好的醫院,但是說天才還真是高看他了,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隻是現在巨人還沒有長成,他提前將後世已經成熟的手術術式拿過來,就顯得有些紮眼了。
雖說對於卡特醫生的這種誇讚有些心虛,但比起再花個九十年,在無數病人的痛苦和遺憾中等著各種手術術式慢慢成熟,葉一柏還是想盡可能地在當下醫療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將適合的能做的術式全都展現推廣出來。
“卡特醫生,您對先進事物的研究熱情也使我非常佩服,您對腦電圖的研究是走在世界前列的。”
“那還不是你提醒我才想到腦電圖定位癲癇灶的可能性,你說得對,隻有一個案例對於腦電圖可以定位病灶這個論點來說論據太過單薄,我想我還要再積攢點案例,不過這次的手術案例非常經典,它可以單獨成文,那麼腦電圖定位可以作為它的一個亮點和新點被展示出來,還有術中喚醒,這在麻醉學上絕對是一個壯舉,噢,我真的非常榮幸參與這場手術。”卡特極有感歎地說道。
“噢,對了,《柳葉刀》,你的手術方案可以單獨發一篇《柳葉刀》,我想你會成為最年輕的,在《柳葉刀》發表文章的醫生,全世界範圍內的。”
葉一柏聞言腳步微微頓了頓,他轉過頭來,有些鄭重地看向卡特醫生,“卡特醫生,我想邀請您一起完成這篇文章,可以嗎?”
卡特有些驚訝地看向葉一柏,他擺了擺手,“噢,葉醫生,沒有必要的,這個手術方案幾乎是你一個人完成的,我非常明白我並沒有在其中發揮太大的作用。我的方向一直是腦電圖在神經外科手術中的作用,我隻需要再積累幾個案例就行了,我也會在《柳葉刀》發表的,你不用顧忌我,而且你在我研究方向中發揮的作用比我在你手術方案中發揮的作用大得多,我的文章中會有你的署名,和我並列的。”
“不,並不,卡特醫生您聽我說,您認為《柳葉刀》會認真看一個華國年輕醫生的投稿嗎?我想將這個手術方案和術式推廣出去,讓更多的同仁看到,但是您知道的,這個世界有時候往往有些並不那麼公平的規則,所以我需要您。”葉一柏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