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裴大處長好像手不是他的一樣,笑嗬嗬地看著葉一柏粗暴地拆開他的繃帶,粗暴地用鑷子夾著碘酒棉花幫他消毒,一動也不動。
看到縫了線的傷口,葉醫生的專業性終於壓過了心裏的羞惱,他皺著眉頭仔細看了幾眼,“當時醫生怎麼說的,有沒有傷到骨頭?”
“那時候忙著審問,沒去醫院,讓津城的同事請了一個醫生回來,在審訊室裏取的子彈,滿口津城話,我聽也聽不懂,不過應該沒事吧,我現在覺得挺好。”裴澤弼說著輕輕握了握手,“你瞅,挺靈活的。”
葉一柏皺了皺眉,臉上明顯露出不滿的神色,他拿紗布和膠帶做了基礎處理後道:“在審訊室取的子彈?你倒是也敢取,先去設備室拍個片子。”
見葉一柏皺眉,裴澤弼麵上也不由有些訕訕的,“聽你的。”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候,救護中心也隻剩了莉莉和幾個值班小護士在,葉一柏問莉莉要了設備室的鑰匙,正要往設備室走。
那個魏如蘭的女人卻突然衝了出來。
“葉醫生,葉醫生,您幫我做手術好不好,幫我把它切掉,切掉!”她已經換了和其他病人一樣的住院服,發髻有些散亂,看到葉一柏過來,她猛地從床上跳下啦,跌跌撞撞地向葉一柏跑來。
葉一柏這邊鑰匙剛到手,手臂和衣角就被牢牢拽住,魏如蘭死死拽著葉一柏的手臂和衣角,指甲隔著薄薄的白大褂深深嵌入葉一柏的手臂裏。
裴澤弼眉頭猛地皺起,他上前一步,左手拽住魏如蘭的衣袖輕輕一甩,魏如蘭直接就被甩在了地上。
“太太!”一個女聲響起,隨即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抱著幾件衣服快速向魏如蘭方向走來。
她像一隻母雞一樣張開雙臂擋在魏如蘭前麵,“你們幹什麼,我們家先生是百晟銀行的董事。”
“百晟銀行?趙輝還是沈紅益?”裴澤弼冷笑道。
小姑娘沒想到自家先生的名頭居然嚇不到眼前的人,氣勢不由弱了幾分,“沈……沈紅益。您和我家先生認識?”
裴澤弼下意識地想要動右手,但是稍稍一動,手臂處就傳來一陣脹痛,然而這次不等他皺眉,手背處突然傳來一陣溫暖的觸感,葉一柏看裴澤弼那隻受傷的手隨便亂動,伸手抓住了它。
裴大處長手上的痛,心裏的氣一下子就沒了順了,就好比一隻被順了毛的大貓,又安靜地趴了回去,不說話了。
“不好意思,魏小姐,我代我朋友向您道歉,您自己可以起來嗎?”
“沒事,我沒事。”魏如蘭在小姑娘的攙扶下起來,“醫生,我想動手術,就像您下午說的那樣,幫我把致癲區切掉好不好,求求您了,我有錢的,不信你問她,我真的有錢的。”
“好好好,我相信您。”葉一柏明顯感覺到魏如蘭的情緒有些激動,但是因為她對麻醉劑上癮的緣故,他不能隨便開鎮定劑之類的藥物幫她緩解焦慮,她隻能靠自己冷靜下來。
“魏小姐,關於手術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討論,癲癇是一種可以和人長期共存的慢性病,手術是否是當下解決您問題的最好方式,我們需要慎重討論,成人的話,在沒有眼中影響生活質量的情況下,我還是建議藥物控製。”
眼見魏如蘭的情緒又要激動起來,葉一柏雙手抬起,做了個下壓的動作,“魏小姐,是否手術一般是由醫生和病人討論後決定,但是如果您連自己基本的情緒都控製不了,那麼我會懷疑您自己的判斷能力,會把您的意見排除在最終結果之外,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魏如蘭聞言,手緊緊攥住了扶著她小姑娘的手臂,小姑娘的手臂立刻顯出紅印子來,但是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愣是沒哼一聲。
“知道了,醫生,我冷靜,冷靜。”
葉一柏看向了魏如蘭身邊的小姑娘,“請問您和病人的關係是?”
小姑娘看著葉一柏的白大褂,表情稍微柔和了些,“我是太太的丫鬟,我叫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