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葉太太好福氣啊。”

“人家那是家學淵源,葉太太在杭州那也是官太太,是為了葉小少爺才來上海陪讀的,這不,心血沒白花。”

鄰居們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張素娥那叫一個心花怒放。

“哪有哪有,運氣好,都是運氣好。”

“葉太太真是謙虛,我家有新鮮的魚啊,你等下拿回去給小少爺吃,補腦的。”

“我家今天也有新宰的牛肉,多了吃不光呢,明天給你送去點。”

張素娥臉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來了,“這怎麼好意思儂。”

常這些個鄰居太太對她可沒那麼客氣,特別是她剛來的時候,張素娥長了一副極富攻擊性的豔麗容貌,又是獨身一人帶著兩個孩子,巷子裏的男人不免會多幫忙幾分。

這不,什麼流言都出來了,那段日子張素娥想都不願去想。好在,現在都過去了,想著她將葉一柏考進外事處消息傳過去後葉家的反應,張素娥不由把背挺得更直了。

就在張素娥挺直腰板接受鄰居太太們的讚美和討好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巷子口不遠處。

葉一柏葉嫻從車上走下來。

“這不葉家小子和葉家大姑娘嘛 ,當了官就是不一樣哦,都有專車接送了。”有鄰居眼尖看到了車上下來的兩人。

張素娥聞聲看過去,“奇怪,不是說今天學校有活動不回來了嗎?”她嘴裏嘀咕著,腳上卻不慢,跟幾個鄰居告罪一聲,匆匆忙忙向葉一柏和葉嫻兩人走去。

隻見葉一柏和葉嫻說了兩句,葉一柏轉身去敲了敲黑色轎車的車窗,不知道跟車裏人說了什麼,兩分鍾後,車子熄火,從駕駛位上又出來一個年輕男子。

“柏兒,你不是叫人回來說今天不回了嘛,怎麼?學校的活動結束了?”張素娥眼裏根本沒有別人,蹬著高跟鞋徑直向葉一柏走過來。

學校活動?

葉一柏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警局的人替他找的借口,“對,今天結束得比預想得早,阿媽,這是裴處,今天我和姐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流氓,幸虧他出手相助。”

“遇上流氓了?你沒事吧!”張素娥麵色大變,抓著葉一柏來來回回地看個不停。

葉大醫生哪裏遇到過這麼“深沉”的母愛,連忙道:“阿媽,今天學校事情多,我還沒吃晚飯呢,我餓了。”

這話一出,張素娥立刻把什麼事都忘了,“好好好,我馬上去弄。”說著,竟直接轉頭向家裏跑去了。

一旁的葉嫻見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裏閃過一絲諷刺。

葉一柏把葉嫻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裏暗自歎氣,這對母女間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得清的,他拍了拍葉嫻的肩膀,“姐,上去吧。我幫你和裴處重新包紮一下。”

葉嫻看了葉一柏一眼,點頭

十五分鍾後,葉家客廳

葉一柏用碘酒幫兩人消了毒,裴澤弼看著葉一柏恨不得把半瓶碘酒都倒他臉上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葉醫生,我的傷口範圍有這麼大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半張臉都毀容了呢。

葉一柏將手上第三塊浸滿碘酒的酒精棉花扔到一旁,“不好意思,習慣了。”

外科醫生的消毒習慣都比較粗獷,手術室裏,手術術區的標準消毒範圍一般是術區周圍15-20厘米,但是外科醫生實際操作起來比這隻嚴不鬆,甚至有的醫生幾場手術下來就能用掉一瓶碘伏。

幫裴澤弼用紗布將傷口包好,葉一柏滿意地點點頭,“三天以後,過來換一次藥,這幾天不要碰水,不要熬夜,不要吃辛辣油膩的東西。如果感覺到乏力、頭暈、頭痛、咀嚼無力或者局部肌肉發緊的症狀,立刻去醫院。”

裴澤弼:“知道了,大醫生。”

葉嫻奇怪地看著葉一柏和裴澤弼的互動,裴局長為什麼會叫一柏葉醫生?

“姐,你的傷口小,已經止血了,用幹燥紗布包一晚,明天就可以結痂,不會留疤的。”

葉嫻點點頭,她對這個並不在意。

幾人說話間,張素娥也端著餃子出來了,“家裏也沒別的東西,你們先墊墊肚子,裴處,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了。”

“裴處,你這個名字還挺有趣的啊,聽起來就像個大官,寓意好!”

原來是沒搞清楚人家的身份,葉嫻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裴處是上海市警察局的處長,所以叫裴處。”葉嫻冷著臉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