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後宮大火,他在弑父企圖取代龍舒言的時候,後宮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大火,在火光中,他看到了一個人,白衣出塵,提著一把劍,從皇宮中悄然離開。
後來吟月回了龍雲國,他便派人看著她這個皇叔,甚至不惜安插眼線在她的府中,因為他不清楚,一個與白景生活了近十年的人,是否還是他從小認識的那個皇叔。
兩個人的互相猜忌,讓龍舒言和吟月心生芥蒂,就是這麼的不信任,以至於現在相對而立。
她拉著白景的衣袖,難以置信的道:“師父?他說的……”
龍舒宣這句話徹底讓她所有的一切都顛覆了。
龍舒宣斷然不會這麼空穴來風的就說白景,倘若他說了,那麼……這一定就是真的了。
白景眉眼彎彎,狹長的雙眼好看的眯起了一條縫,他冷然的看著龍舒宣,坦言道:“你的確沒看錯,那個人是我。”
她的手顫抖了,向後退了一步。
本來抓著白景的手倏地放開了。
當她放開了手的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的世界完全碎裂了。
他這一生最信任的人,居然是騙她最深的。
白景在她向後退去的刹那,將她攬在懷裏,修長而又纖細的手指扣著她的肩。
“我白景一向做什麼不需要別人去評點,龍舒宣,那日我留你一條性命,今天我覺得沒必要了。”白景隨意一揚手,那還靜靜架在一旁的長劍已然飛至他的手中。
他提劍直指龍舒宣,另一隻手強硬的拉著她。
“師父,你要幹什麼!”
他如同滄海一樣,那種力量讓她掙脫不開,霸道而又強橫,好像要掃除麵前一切般,不管不顧。
“徒兒乖,你願不願意相信師父一次?”他依舊是那般輕柔的語氣,不慍不火,如同一個謫仙一般。
吟月望著他的眼。
百般的疑惑之後,她還是點了點頭。
“信。”她這一個信,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種情緒。但她仍是出言打斷了他的動作:“師父,我們走吧。”
無論結果是什麼,在她說出信的那個字的時候,她已經不想去追究了。
白景本來還隱藏的一抹殺機在看到她那苦痛的表情之後,立刻消散如雲煙。
她轉身而去,不再和龍舒宣交談,不管龍舒宣是什麼意圖,他都達到了讓自己不爽的效果。
白景將劍隨意的一揮,長劍又一次進入了劍鞘之中。
整個船艙之中,隻剩下獨自一人的龍舒宣。
“皇叔,龍雲國永遠是你的家,你永遠都是朕的皇叔!可是……你為什麼要相信你的仇人?”他衝著空無一人的方向喊著,一行淚滑落。
皇叔!
他或許從那一次之後,就永遠的注定了她不會去原諒他了吧。
她還是決定跟白景走了。
他帶著自己離開,乘著來時的小船,城頭古樹下已是汪洋一片,尚未凝幹的露水又添了幾分,船夫乘著船,哼著一首陌生的小調。
白景負手而立,站在一方船頭,突然輕聲咳嗽起來。
那一向如同勁鬆一般挺拔的背也彎了幾分。
“師父……”她輕輕撫著他的背,從未有過一刻,她心中覺得,白景很難過。
他不著痕跡的側了側身,在她看不見的角度,他向水中丟下了一條殷紅沁著血的手帕。
“其實龍舒宣說的沒錯,我那日的確去了你母後的寢宮。”他又咳了咳,臉色白了幾分。
“那我母後……”她掙紮著還是問了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