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尾隨著雲樺進來的,並沒有看到對方從窗邊跳走的瞬間。
雲樺有些也慍怒道:“這等庸脂俗粉,豈是剛才的女子?寒星,如月你們兩個去找!我要知道這女子究竟是誰!”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破格完成了滄海的任務,反正她跳完舞之後,就溜之大吉了,管那裏人是不是已經要把風花雪月樓的房頂揭了呢。
軒羽和楚流音這一次來,並不是為了看跳舞的,他有一件事情需要滄海去確認,剛好吟月的那支舞讓雲樺離開了自己的那間廂房,站到了外麵,縱然隻有那麼一晃的幾十秒,就連雲樺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將目光投到吟月身上的時候,滄海已經進了他的房間逛了一圈……順便還拿走了一樣東西。
……
當所有人都沉寂在龍吟月的給他們的驚豔中時,卻不知道,那個製造了混亂的罪魁禍首此時此刻,正在水裏翻騰著。
“死狐狸,救命!我不會水!!!”她剛才太過匆忙,生怕有人進來一下子穿幫,便飛快的跳窗逃跑。
奈何……她剛跳下窗,就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這煙柳巷的確隻有一條巷,窗外竟然是一條河!!!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自己直接掉河裏了。
輕功再高,水上漂再厲害,也沒有直接從半空往水裏跳的……如果這樣都能漂起來,輕功直接就能平地而飛了。
她失策了。
他妹的滄海在那兒呢?
這巷子的後麵自然沒有人,滄海也沒想到她這個輕功第一的人居然是個旱鴨子,栽在了河裏。不過倘若他知道了,鐵定也少不了被嘲笑一番。
她現在隻希望有個誰能碰巧路過……路過!!!救她一下!
好像她還真的是命不該絕,撲騰了一會後,竟然看到遠處有個小船往這邊駛來。
那船夫自然看見了落水的吟月,但對方居然並沒有先給她遞一根竹竿將她弄上來,反而恭敬的詢問起身後的那名如同標槍一樣站在船尾的麻衣青年,那青年並沒有錦衣華服,但氣宇軒昂,劍眉星目,腰間一把沒有鞘的長劍煞是引人注目。
“少爺,前麵有人落水了,我們……”船夫恭敬的問道。
“繞過。”那青年看著水中的家夥,又一次將目光轉移到了別處。
她呼喊了半天,眼瞅著那船正要靠近,誰知,對方說了一句繞過,竟然是要見死不救。
她在水裏一時間沒撲騰明白,又喝了兩口水,聲音如同水鬼一樣驚叫道:“風池曜,你他娘的再不救老子,一個月後,自己在雲海之巔玩泥巴去吧!”
咕嘟咕嘟……
她說完之後,又是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再也撲騰不動了。
一向不問所動的青年終於神色有了變化,腳尖輕輕一點小船,整個人飄然而起,飄於水上快速前行到了她的麵前,二話不說,將那已經放棄掙紮的人拎了上來。
此時,船上的風池曜依舊是冷冰冰的表情,看著落湯雞一樣的她,眉頭緊皺,像極了一個有著不高興表情的冰塊。
“看什麼看,沒見過不會遊泳的啊。”她咳了好幾口水之後,才回瞪了風池曜一眼。
這家夥果然冷血到了極致,見到有人落水居然讓船夫直接繞道。
難不成,他害怕自己是刺客?趁機給他陰了?
風池曜,無極山莊少莊主,劍神風蕭聖人的唯一徒弟,更是享譽天下的用劍第一人。
她本來對風池曜並不了解,但今天真的是差點小命交代在這條河裏了。用劍的人,果然都是賤人,這風池曜更是賤人中的賤聖!
吟月默默的腹誹著,濕淋淋的坐在船頭,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
風池曜在救了他之後,就又不說話了,好像跟穿上壓根沒有她這麼一號人一樣,繼續自顧自的欣賞風景,跟塊石頭一樣,任吟月說了半天,都是巋然不動,充耳不聞。
船繞繞著煙柳巷一圈後,回到了巷子口,她起身要離開的時候,風池曜才既帥且酷,無比高冷的遞給了她一張請帖。
“家母壽誕,帖子給你。”風池曜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遞了帖子就又一次讓船夫閃人了。
手裏拿著一張紅色宴客貼的她麵容抽搐了一下,心道:丫這麼牛逼哄哄的發帖子,好像請了你去,是你家祖墳上冒青煙,十八代燒高香才積來的福分一般,也是從古到今唯一一個了。
這巷子口正是大風吹得最為猛烈的地方,這沐風城雖然不冷,但夜間的寒風也格外的凜冽,更何況她這個落湯雞渾身都濕透了,長風一過,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要變成冰塊了。
吟月一邊往怡醉樓走,一邊哆嗦著低聲咒罵道:“死狐狸,臭狐狸,都怪你!”
“要是不答應你這個餿主意,我就不用吹一路冷風……”吟月一邊走,一邊吸著鼻子,鼻頭凍的通紅,眼睛跟個兔子一樣,妝更是花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