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蕭宸主任(2 / 3)

昨天,集團公司主管副總經理譚武找他談話了,要他加快運輸公司的改製。這可是涉及運輸公司二千多人生存的一件大事,將來一定會有一大批人拿了經濟補償金後極不情願地失去現有的工作。那樣的話,這些人會找他要工作要飯吃,滿足不了大家的要求,他王智剛可能像一家已經改製的公司經理一樣不知被誰打破了自己的頭。自己可能過上有車有高檔住房的生活,但必須離開原來像朋友家人一樣工人弟兄們,躲籠子一樣的不允許普通老百姓進去、管理嚴密、帶有各種防盜設施和監控設備的高檔豪華小區去生活。如果那樣的話,他悠閑的時候喜歡和人下象棋的生活怕是沒有了,坐街頭和工人們聊天的日子怕是沒有了,和工人們常年稱兄道弟的那種情誼怕是也要沒有了。未來的他,物質上可能是富裕奢華的,但精神上一定是孤獨淒涼的,他必須為此做出選擇。自己一個女兒一定會嫁人,自己將來的生活怎麼能沒有了朋友,沒有了同工人們十多年形成的骨肉友情。僅是物質生活的富足對這個常年做黨務工作的王智剛來說,那就是行屍走肉,這是與他的精神信仰是格格不入的。

王智剛忽然想到,華夏『共產』黨是工人階級領導的政黨,自己集團公司黨委辦公室做黨務工作時不是一再同人講,要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辦企業嗎?運輸公司的改製,為什麼就不能聽聽廣大工人們的意見,讓他們就企業的改革與發展談談他們自己的想法。自己如果同工人們站一起,自己就一定不會犯錯誤,也一定會受到工人的擁護的。

這樣一想,王智剛才覺得踏實了許多,自己淩晨二點多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王智剛洗了洗臉,將自己的頭發進行了梳理,臉上淡淡塗了點自己常用的那種男『性』潤膚品,一下子精神好了許多,一向穩重幹練的形象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來到辦公室後,第一件事,王智剛打電話將運輸公司的工會『主席』田萱叫來了。

田萱四十五、六歲的樣子,多次被評為省市勞模,雖然是女同誌卻可以開運輸公司各式各樣的型號運輸、起吊、裝卸類的車輛,職工中有著極高的威信。

“王經理,我這兒正有事忙著呢,你找我有什麼事啊?”田萱手上仍然帶著手套,好像有什麼事催著她要馬上去處理,一腳門外一腳門裏就心急火燎的問道。

“來,田『主席』,坐。有件事必須請你田『主席』出馬,你別著急,坐下來慢慢聽我說嘛!”王智剛並不著急,隻是熱情地招呼田萱坐下,同時忙找來茶杯泡上茶,“集團公司將我們運輸公司作為改革的試點單位,領導們對我們能否搞好改革抱有極大的希望。我從機關下來對運輸公司的情況還不夠了解,基層管理經驗也不足,今天找你來,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運輸公司的改革方案不是由集團公司決定嗎?還要找我這個掛名的工會『主席』做什麼,你有什麼話就和我直接說不就得了。”田萱一向快人快語,“據我所知,哪家國有企業搞改製,多職工安置方麵聽聽職工的意見,讓職代會通過一下。我們集團公司已經職工身份置換方麵出台了方案,且已經職代會通過了,現還能有什麼事啊!”

“我們國有企業的職工是國家的主人,當然我們運輸公司改製方案的製訂也可以聽聽我們運輸公司職工的意見啦。”王智剛不慌不忙地說著,同時反問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國有企業不講職工的主人翁地位了,也沒見哪個中央文件提出改革中不讓職工參與,不聽職工的意見啊?”

“文件是文件,中央精神是中央精神,但實際情況是這些年我們的改革一般沒有職工什麼事,當然也沒我這個工會『主席』什麼事。”田萱用異樣的眼光看著王智剛,似乎覺得王智剛太不可思議了,一個經理怎麼連工會幹什麼都不懂,“工會嘛,不就是收收會費,組織文娛活動,搞搞勞動比賽,再就是搞個捐款啥的。你王經理還要讓我這個工會『主席』做點什麼?改革方案什麼的,是集團公司領導考慮的事,是你們運輸公司的領導們考慮的事。”

“我看你田萱這個工會『主席』有點問題啊,你作為勞模幹實際工作行,思想政治水平還真有待於提高啊。”王智剛目光盯著田萱,表情有些驚訝,“無論我們的黨章還是憲法,明確寫道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既然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我們的工會怎麼就不該參與到企業的改革中去呢?你工會『主席』可不應當不明白這個道理啊?”

“那些說是說,具體事上何必當真呢。那樣的話,我們工會怎麼與黨政領導處理好關係呢。我隻知道,工會工作是黨和『政府』的領導下開展的,也就是說領導說讓怎麼辦,工會就怎麼辦。”田萱作為一個基層工會『主席』,對於王智剛今天這一番話,懷疑王智剛套自己,便決不想輕易上套,“王總,你對我是不是有意見啊?有你就明說,何必和我繞來繞去的。”

“『亂』彈琴!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王智剛到運輸公司才幾天,怎麼會對你有意見呢?我今天找你來,就是要讓你通過工會組織來聽一聽廣大工人對我們運輸公司改製的想法,從而使我們的改製工作遵循國家方針政策的情況下能符合廣大職工的切身利益。”王智剛表情十分嚴肅,話說得也十分真誠,“希望田『主席』能真正發揮好工會維護工人切身利益的根本職責,組織好廣大職工真正參與到我們的改製方案的製訂中去。”

“你今天說的是真的?呃嗬,我當你套我,或者和我開玩笑呢,對不起,對不起,王總。”田萱滿臉堆著笑,伸出手握著王智剛的手,“我代表廣大工人,真誠地謝謝王總,謝謝你支持工會工作,謝謝你這麼關心廣大工人。你常年做黨務工作,政治覺悟就是高啊。你作為行政領導提出把維護職工改革中的利益放第一位,還要讓工會參與改製方案的製訂,要感謝你能真正去維護他們的切身利益,而不像其他領導僅僅是停留口頭上。”

“我認為我們國有企業的改革工作就應當這麼做,你不用感謝我什麼。我作為一個黨員,尊重工人的主人翁地位,讓工人參與改革我覺得這應當是件十分正常的事。”王智剛臉上表現的十分平靜,態度十分認真,“我希望工會真正發揮好我們黨政領導與廣大工人之間的橋梁紐帶作用,使我們運輸公司的上上下下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把我們的改革工作搞好,真正不再依托黃鋼的主業生存,從母體上剝離出來既減輕了黃鋼的負擔,同時我們運輸公司真正實現了改製,而且還要健康持續發展下去,還要真正維護了工人們的切身利益。這一係列的工作,沒有工會的支持是不行的,沒有廣大工人同誌的理解是不行的。我認為我們的改革,應當是兼顧國家、企業、職工多方麵的利益的改革。田『主席』,你認為呢?”

“王經理的理論水平比我高,你說得太好了。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組織好職工代表,認真聽取工人們的意見,提出一份兼顧國家、企業和職工利益的方案,供運輸公司黨政領導參考的。”田萱認真地說著,用力握了握王智剛的手,“我現就回去,連夜組織職工代表開會,爭取快彙總出工人們對運輸公司改製的意見和想法。”

黃龍市委書記龔樂貧對李正鋒批示的祥林晚報上發表的那篇文章感到十分生氣,他覺得當前黃龍市擴大改革開放的情況下,這篇東西極大的損害了黃龍市的形象。

龔樂貧先讓市委辦公廳副秘書長辛東山逐個和乘坐帕薩特的市四大班子領導一個個聯係,並將李正鋒批示的報上那篇稿子的複印件傳給他們看,問一下有誰的車哪天晚上路過了哪裏,是否見到過路邊曾經躺著個人。他還一再向辛東山強調,一定要向相關領導保證,如果報紙上寫的情況真是哪個領導的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市委會妥善處理的。

黃龍市這地方,還沒到冬天就已經有些冷了,有人喝了酒醉臥街頭是經常的事,甚至每年冬天都有人醉後睡路邊被凍死。龔樂貧看來,對於這些醉鬼,一般老百姓都避之維恐不及,為什麼一定要我們的領導們見到了醉鬼一定要管呢。即使不是醉鬼,就算個出了車禍的人等待救助。可是聞早就報道過類似的情況,一些受害人找不到肇事者就將責任推到救助他們的人身上。我們的領導見到了車禍受害者,為怕給自己找麻煩沒有去管也算不了什麼,多是個人的道德水平不高。不管怎麼說,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果報上說的是我們某個市級領導的車,我們市委會想法挽回影響的,希望那個領導也不要背什麼過多的思想包袱。

安排完這件事,龔樂貧便急忙坐上自己的那輛奧迪車,帶著秘書趕到市委招待處去見省委副書記劉會成去了。王昆書記昨天過來,也就是送一送歐洲考察團,他貴人事忙,自然不會一直陪同考察團走完全程,這裏繼續陪同考察團的,就是省委副書記劉會成了。而當龔樂貧來到劉會成居住的房間時,市長桂晨東已經哪裏了。

“你們書記和市長沒必要都陪著我,你們一定要安排好這次歐洲代表團的考察活動。”劉會成龔樂貧和桂晨東麵前,話一般不多,意圖表達起來也非常簡潔,“這個歐洲考察團本來要到江城去的,我第一站就安排他們到了咱們黃龍市,希望你們一定要重視。我一生大多數時間都呆黃龍市,比你們要熟悉多了,你們忙去吧。我呢,今天上午先休息休息,如果想到哪去,我自己聯係就行了,你們就不用管了。”

“老領導既然這麼理解我們,信任我們,我們一定會力做好工作的,一定讓他們將資金投到我們黃龍市來。”龔樂貧望著麵前這個不怒自威的劉會成,心存惶恐,卻又不敢提別的,“您作為黃龍市的老領導,各種情況比我們熟悉。不瞞您說,當前黃龍市存的問題比較多,希望您能夠將自己看到的問題一定告訴我們,還要幫助我們把問題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