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熊誌堅和方申誌提出的問題,一直侃侃而談的賈敬寅一時語塞,他猶豫了一下,訥訥地說道:“我們推進改革,提高社會效率與維護社會公平和穩定本來就是一對矛盾。當前我國已經入世了,麵對日益增強的國際競爭,我們華夏的企業怎麼辦?我覺得首先應當提高我們企業的競爭實力。隻有企業發展了,地方稅收增加了,我們才可能回過頭來解決像國有企業下崗職工、失地農民等貧困人口的問題。對當前的國有企業,就像一根大熱天的冰棍,我們必須快吃掉,否則就會化掉,就什麼也留不下。到那時,國有企業的老工人怎麼辦,可能也要麵對下崗失業的問題啊!”
他好像不願糾纏這個問題上,突然話題一轉說道,“自從我國推行改革開放以來,許多經濟學家就說過,由計劃經濟走向市場經濟的轉軌,是一場重大的社會變革,不可避免的要觸及社會方方麵麵的利益,有些人改革中受益,也很難避免有些人的利益受損。改革就是利益調整,就要犧牲一部分的利益,國企改革要推進下去,恐怕一大批國有企業的老工人的一些利益就要犧牲一點嘍,我們不是常講改革總是要有些陣痛嘛!原來的計劃經濟講究一大二公,推行市場經濟就是要拉開貧富差距嘛,這樣才能調動人的積極『性』來提高我們整個社會效率的效率嘛。啊?大家想是不是這個理?”
李正鋒管是個比較開明的領導,但內心對於賈敬寅的話感覺十分的不滿,但賈敬寅作為華夏有名的經濟學家,他這個副省長其實不宜與他爭論什麼,隻能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其他人看見李正鋒不再說話,馬上覺察到一些話說得過了頭,便沒有人再出聲了。
酒席上沉默了足足有十多秒鍾無人,這時譚武打破了這場沉默:“我們今天是慶賀我們黃鋼成立六十周年,同時也祝賀李省長的上任,怎麼能搞成這種氣氛呢!我覺得,咱們今天的憂國憂民是不是就到這裏。大家是不是說點輕鬆的話題?李省長,各位,你們說呢?”
李正鋒從沉思中回過神兒來,“對,對,國企改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今天大家憂國憂民就到這裏了。下麵大家就以喝酒為主了。”
其他人都不住地讚同道:“對,對,喝酒!”
賈敬寅首先站了起來,舉起了酒杯;“今天全怪我,一談改革啊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忍不住將話題扯遠了。這樣吧,我每人敬一杯,先從李省長開始!大家覺得怎麼樣!”
黃鋼的彭濤等人一見作為客人的賈敬寅站起來了要喝打圈兒酒,也是為他們自己解圍,首先表示支持,其他人也迎和著:“好啊,應當從李省長這裏開始!”
李正鋒看著氣氛好不容易又活躍了,也不想掃大家的興,畢竟這位倡議喝酒打圈兒的是從京城來的國內著名的經濟學家。人家來這裏,就是對祥林省工作的支持。李正鋒這時便端起了酒杯,陪著賈敬寅將足有一兩多的68度的祥林老窯一口倒了下去。
賈敬寅再與其他人敬酒的空檔,李正鋒將秘書黑勝叫到了身邊,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之後黑勝便出去了。其實,李正鋒是想向黑勝給司機打個電話,問一下住醫院裏的曾春鳳現有什麼情況。
雅間內,不再談話改革的人們開始尋找的話題。這時,從外麵回來的黑勝看到大家一時無語,便打破了沉默,“賈教授,你說現要是自己家裏存點錢該怎麼辦呢?要投資該投資什麼好些呢?”
黑勝機關上班,有了空閑時間總是愛琢磨股市,但多年來投資沒掙什麼錢,有兩支股票還給套住二年多了,家裏一直受老婆的埋怨。近呢,他老婆看到別人賣房說是掙了錢,再看到目前房價又一個勁的上漲便按捺不住『性』子,吵吵嚷嚷要買房子。今天有幸見到了國內有名的經濟學家,黑勝便想請教一下,真誠地問道:“我現和老婆近為投資股市還是買房發生了爭議,我說應當將錢放股市上,老婆偏要買房子。賈教授您認為應當投資什麼呢?”
“關於家庭理財方麵,是投資股市還是買房,我不是專門從事這方麵的專家,具體的情況我說不清楚。但從大的經濟形勢,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對與不對僅供你參考。”賈敬寅用手捋了捋幾乎全白的頭發,“股市近較長一段時間都比較低『迷』,而結合國際國內形勢來看,我估計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不過呢,現國家正進行股權分置改革,我想如果股權分置改革完成後應當有一輪比較大的上升空間。對於住房,我倒是覺得還是要上漲的,國家現雖然采取了一係列打壓房價的政策,但我認為一般城市會保持持續上漲的態勢,極少數大城市房價可能回落。像祥林省內的一些城市的房地產價格,我認為還是有上漲空間的,有些城市的上漲空間可能還很大。房子嘛,屬於不動產,畢竟國家推進城市化,農村人口向城市轉移是大趨勢,房價走高當然也是大勢所趨啊。眼光看得準的話,跟準大的行情,不要盲目跟風,有了錢做股票投資也是不錯的。如果長線投資嘛,股票和住房二方麵的投資應當都不會錯!”
這時,熊誌堅說話了,“賈教授啊,我江城市投資房地產可以說經營狀況還是不錯的,但競爭現太激烈了。黃龍市我們也投資了,競爭倒是不算很激烈,可是房價太低了,賺到錢就很難啦。房子蓋了起來,好長時間都賣不出去。教授能不能給支支招啊?”
孫綱正也開始抱怨道:“黃龍市作為老工業基地,經濟不發達,房價也很低,『政府』的土地出讓價格就低,關於房地產的各種稅收就收不上來,財政十分困難,公務員工資幾乎都不能全發下來。什麼時候黃龍市的房價也像省城和江城市,那我們財政的日子就會好過啦。現搞國企改革,市財政根本沒錢支付改革成本,難啊!”
“各位作為我的朋友,有什麼個人方麵的問題要探討一下,我會不吝口舌的。”賈敬寅雖然是個經濟學家,但涉及到錢財方麵,便很快像個生意人一樣精明起來,“不過熊總的要求下怕是難以滿足的。畢竟談到公司經營之類問題的谘詢,我們可是要收費的。有什麼業務請和我們林梅渶女士聯係,她重點負責這方麵的業務。熊總,這裏不好意思啦!”
“生意嘛,服務當然要收費了。不過,今天聽了賈教授的一席話,收益匪淺啊。我這裏有了林小姐的名片,我會和林小姐聯係的。希望賈教授能有時間到敝公司做客,同時為我公司的管理人員講講課。當然,我們一定也會支付合理費用的。”說著,熊誌堅哈哈地笑了起來,同時自己也端起了酒杯,“賈教授的圈兒打完了,我就這裏也打一圈兒吧。今天都是老朋友啦……”
後,林梅渶也端起了白酒,表示不能多喝,但一定要敬各位。女士一出馬,氣氛馬又活躍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李正鋒所的這個雅間,仍然喝了一箱68度的祥林老窯。李正鋒雖然沒有像他們幾個喝打圈兒酒,但也感覺有些喝多了,還好祥林老窯這種酒雖然有些烈,但好不怎麼太上頭,縱然比不得茅台那樣出名的不上頭,總歸還是算不錯的了。
李正鋒回到住處後,用冷水洗了把臉,腦袋清醒了不少。他一屁股坐沙發上,順手拿起擺放茶幾上的一張報紙翻閱起來,突然一條《廣原晚報》上的很小的豆腐塊聞引起了他的興趣。
“無名男子醉臥公路無人救助被車軋死”:
本報訊昨日夜晚,黃龍市通往東河縣礦區的公路一拐彎外,有一外籍身份不明的男子因飲酒過量醉臥路中間,不幸被過往車輛軋死。
今天淩晨4時許,我報《及時聞》接到熱心記者來電稱:黃龍市通過本市礦區公路上,有一男『性』不知何時被過往車輛軋死,從而造成了公路上大量車輛的交通阻塞。我報馬上通過駐地記者進行了調查核實。當記者趕到後發現交警已經事發現場,正對事故現場進行勘驗。通過采訪處理事故的交警得知:該名男子年齡3035歲之間,身份不明,死前可能大量飲酒。經初步勘驗後認定,該男子曾經被至少兩車輛以上的車輛輾軋過,其它情況正進一步調查之中。
今天上午本報又提到了一位姓李的先生打來的電話,聲稱昨晚20時許,他騎摩托車下班途經黃龍市通往東河縣礦區的大橋前方1公裏附近的拐彎處,曾看到一酒後受傷的男子身體橫臥那裏。這個人曾經想將這名受傷醉酒的男子送到醫院,但考慮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無其他人給他證明,怕男子事後認定他為肇事者而對他進行訛詐,未敢對其進行施救。之後,他便將摩托車停靠公路邊陰影處,想看一看有沒有人對這個醉酒受傷的人進行救助。該人聲稱他路邊等了約10多分鍾,曾見到有幾個騎自行車的人和兩輛汽車曾經過時,看了看躺地上的那個醉酒受傷的人不做聲就離開了,此外還有幾輛汽車根本沒有注意到醉酒受傷的人,差一點將這個人軋著。讓他十分感到生氣的是,這中間曾有一輛黃龍當地牌照的黑『色』帕薩特汽車從這裏經過,一個40左右、帶著眼鏡的幹部也曾經下了車,看了看這個醉酒受傷的人,猶豫了一會兒也上車離開了。他說,一個國家幹部都不對這個醉酒受傷的人進行施救,他覺得自己不應該管這個人了,便沒有再等下去,之後也離開了現場。今天早上路過那裏時,聽說那個人被軋死了,他非常後悔,也非常自責……